柳如黛叹息道“你外祖深知这件事应不得,拒不得,苦思几日却始终想不到好的应对之策,眼看宫里传旨的人已经入了滁州界,你外祖一急之下直接病倒了。”
当年的外祖已经是近七十岁的高龄,这件事关乎整个柳家的生死,如何能够不着急上火。
就是林灿此时听着,也不免为当时柳氏和母亲的未来担忧。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就是皇上刻意针对柳氏抛出的难题,见父亲如此忧思,我还大言不惭的说我愿意为了柳家进宫,这话一出气的你外祖直接晕了过去。”
“我不理解,就去找孟鸢诉苦,孟鸢似乎早就听说了此事,也不震惊反而语气平和的安慰我,给我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这才明白这件事一开始就只是一场针对柳家的阴谋。”
林灿不由询问:“那后来呢?”
“后来,许是老天都在庇护柳家,我离家出走却碰到了首战告捷回来接应粮草的你父亲。”
林灿眼睛一亮,“你和父亲一见钟情?”
柳如黛失笑:“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缠着他。当时南炎已经入冬,也得天公作美降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将传旨官封在了赤湖对岸,圣旨到不了滁州,也没人知道我早就已经跑了。”
“你外祖一边偷偷命人到处找我,一边让你两位舅父收拾家中古籍准备好搬离南炎。我一个人出了滁州地界,又累又饿差点被流匪抓进了山寨,你父亲驾着马路过的时候,我正声嘶力竭的在流匪马背上挣扎哭喊着。”
“父亲英雄救美,你们两个因此生情?”林灿满眼兴奋道。
哪知柳如黛却摇了摇头,道:“你父亲视而不见,驾着马直接走了。”
“什么?”这不符合常理啊,父亲不是正以果敢的大将军吗,路见不平难道不该仗义出手?
“后来我也因为此事质问过他,才知道大雪封路,前线三十万将士的粮草已经捉襟见肘,北夏随时会反扑,他为了将士们的安危根本没时间耽搁。”
原来是这样,林灿问道:“那您后来又是怎么逃脱的?”
提起父亲柳如黛总是怀念的,幸福的,柳如黛轻笑道:“是你父亲回来救了我。”
她说,“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林家人,只看他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见到我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辱却毫不理睬,心底就觉得他道貌岸然。眼看没希望了哭着哭着就开始骂他,骂他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想到自己当年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副狼狈的模样都被林昊见到,柳如黛向来端庄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几许女子的羞涩。
林灿听得入神,追着问她:“你不是说我父亲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