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凉军南下以及决战凤鸣山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江南。
陇军大败!精锐尽丧!兵部尚书第五心柔兵败身死。
整个江南就像一堆干柴,被这颗火星子彻底点燃,天下震动。
之前陇西道败了还有京畿道、江北败了还有江南、就算一败再败,他们还有一个第五心柔,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男人。
可现在陇军还有什么?
守着南陇的几千禁军吗?还是那些腰缠万贯的陇西权贵?
之前号称效忠陇朝的江南士族们纷纷开始找门路联系凉军,凉军未到他们就在城头上挂起了凉字军旗,指望迷途知返凉军能饶他们一命。
一座座城池的驻军更是彻底放弃了抵挡,要么降要么逃。
正如褚玉成在开战前预料的那样,江南之地的难点只有两个,一个南陇、一个江防。
解决了这两个问题,江南十五道,尽入手中。
凤鸣山之战后,尘岳并没有带着兵马急行军,直插南陇,而是慢悠悠的一点点赶往那座京城,好让几支主力骑军好好好休养生息。
后方的褚玉成也派出了大军,紧随大凉龙骑身后赶往南陇。
现在的南陇城是孤城一座,不管是半个月还是半年,宇文星辰都回天无力,所以尘岳并不着急。
当凉字军旗出现在城外的那一刻就是陇朝终结之时。
放眼整个江南,最乱的还是那座南陇城了。
刚刚从江北逃到江南的那些豪门权贵们连屁股还没坐稳,又忙着收拾家产,拖家带口的逃出了南陇城。
这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逃到哪里去,但是他们明白留在南陇就是死路一条。
除了这些权贵子弟,守在南陇的禁军也开始溃散,许多人本来就是江北人士,不情不愿的跟着来了南陇,现在陇朝覆灭在即,这些人怎么可能还会接着卖命。
掌权的跑、当兵的跑、老百姓也跑,城内乱糟糟的,再也没有任何秩序。
随之而来的就是兵痞们四处劫掠,抢劫财货,这些人跑总不可能空手跑吧?肯定得弄点盘缠。
一场血雨腥风正式在南陇城内拉开。
平日里那些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权贵们在手握弯刀的兵痞面前瑟瑟发抖,一言不合便得挨一刀。
惨啊~
也是自作自受~
宇文星辰那座由吴王府临时改建的行宫也乱了起来,内侍太监婢女们也是逃的逃、跑的跑,只有极少数忠心的还留着。
对于这样的乱象,即使是负责城防独孤信也无能为力,能聚拢起来的兵马只有几百号陇西带过来的亲军。
身处偏殿的宇文星辰披头散发、瘫坐在地,浑身上下看不出皇帝的威严,也没有了往日的风轻云淡。
从一国之君到战败之徒,只不过短短数月的功夫,眼瞅着凉军就要兵临城下了,这位皇帝却什么也做不了。
地上散落着装饰精致的酒壶,满屋酒香,还有各种各样的饭食点心随处可见。
从战报送到宇文星辰手里的那一刻,这位大陇帝王就陷入了疯疯癫癫的状态,靠饮酒度日,不再会见任何一个臣子。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落得如此局面。
“陛下,陛下!”
“陛下呢!”
“在,在殿内!”
在一声声惊呼中,独孤瑾急匆匆的走进了大殿,看到宇文星辰这幅样子忍不住黯然神伤。
宇文星辰拎着酒壶,笑呵呵的问道:
“独孤大人,有事?还是来陪朕饮酒的?”
宇文星辰笑意盎然的递过了酒壶,浑身酒气扑鼻而来。
“陛下,您别喝了!”
独孤瑾愤愤的夺走了宇文星辰手里的酒壶道:
“凉军距离南陇不过一日路程,陛下应当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宇文星辰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把又夺回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