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四五天过去了。
战败的陇军陆陆续续的逃回了陇州城,城中守军的兵力肉眼可见的充实起来。
虽然凉军抓了一大批的俘虏,但是苍狼山脉实在是太大了,山中小路数不胜数,还是有不少陇军侥幸逃脱升天,一路回到了陇州。
这些天陇州城内最常见的画面就是三五成群的溃兵慌张入城,然后被重新集结到军营里。
宇文成桐也回来了,这位陇西道都护使回城的时候异常狼狈,身边亲兵只剩下十几人,脚上的军靴都磨破了,饿的两天两夜粒米未进,面色憔悴。
但最让陇军觉得开心的还是独孤楠也回来了。
他还带回来一万余骑兵,都是羽林卫的那些精锐。
独孤楠也算是在绝境之中给大军找到了一条活路,上万骑兵绕路而行,从西南方转道陇州城,避开了凉军的截杀,为羽林卫保住了这部分生力军。
虽然吃了败仗,但这些兵马只要稍加整顿就可以重新上战场。
随着溃兵陆陆续续回城,独孤承业手里的底牌也越来越多。
陇州城的议事厅里,一众武将齐聚一堂,这里的气氛极为低迷。
细细算来,各军的主帅都活着逃回来了,但折损了大量的校尉、偏将,四卫元气大伤。
从京畿十六卫成军以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败仗,四卫在一场战事中全被打残。
坐在主位上的独孤承业手捧军报,喃喃道:
“粗略的估算一下,撤入城中的士卒大概有六万余人,能保住半数的兵力,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尤其是独孤楠,这次做得很好,一万多骑兵可不是小数目。”
独孤楠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这些夸奖听在耳朵里更像是讽刺,苍狼山脉丢了,还有什么颜面面对陛下?
独孤承业放下了手中军报,沉声道:
“现在南疆军驻守城防,四卫的溃兵应该抓紧时间重新整顿。
为了将拳头捏紧,陇州城以及陇西道各郡县汇集起来的守军全部编入左右羽林卫、左右骁卫,统一指挥。
各城分派武将驻守,城中屯粮要清点数目,随时支用。
明白吗?”
“诺!”
众人齐齐抱拳:
“末将等,谨遵军令!”
独孤承业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苦笑道:
“希望陛下和第五大人那边能给我们派点援兵吧。”
陇西道的军报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京城,消息一到,朝堂定然震动。
“报!”
“将军!”
“急报!”
一名士卒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沉声道:
“将军,凉军,凉军到了!”
众人目光一颤,独孤楠甚至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凉军来得好快~”
独孤承业满脸冰寒:
“走吧,去看看!”
……
“咚咚咚!”
“呜~呜呜~”
陇州城头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数不清的士卒持枪上城,来来往往的搬运着各种军械。
除了士卒,城中还强行征召了大量的民夫青壮助战,强弓硬弩遍布城头。
一片大战将至的景象。
不仅是独孤承业这帮武将,连很少登城的宇文成化都来了。
陇州城外,密密麻麻的凉军正在扎营,隐隐约约有合围陇州城的架势。
一队队精锐骑兵时不时的就会外出游弋,一直逼近到弓弩射程的边缘再转身折返,像是挑衅,更像是试探。
宇文成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陇州的城墙上看到凉军的马蹄。
遥想当初,尘岳不过是边军一小卒罢了,如今却成了要陇西命的人。
独孤承业喃喃道:
“看架势,凉军似乎是想围城,并不急于进攻。”
“围城?”
宇文成化眉头微皱:“那岂不是会切断陇州与京城的联系?”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