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澜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
洗手间的门打开,温宁一身水汽走了出来,显然是刚回来洗完澡。
她挑眉疑惑问:“你去哪儿了?”
这几天没回集团,一大堆文件需要她过目才能发下去。加上未来三四天也都不在帝都,她干脆卯足劲儿将桌上的所有文件都看完。
这几天非常劳累,精神有些差,但她不敢歇息,除了吃晚饭耗了十分钟,其他时间都不敢浪费,一直撑到十一点多才回来。
本以为老公应该已经睡下,谁知房间里空空如也。
“是不是去找阿虎聊天了?明天还要在路上一整天,还不够你们聊?”
宋惊澜苦笑摇头,将房门关好,转而绕去洗手间洗手。
“不知道是不是老了,我现在发现跟阿虎聊话总聊不到一块儿去。上次回荣城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我起初还以为是误觉,谁知这两天接触多了,这样的感觉越发多了。”
温宁擦着发丝,问:“怎么了?不奇怪呀!你们这十几年来有各自的家庭生活,各自的生意轨道,各自的圈子,想法不停在改变,世界观和价值观也相应有些转变。以前即便聊得再好,随着观念的转变,多少还是不及以前的。”看书溂
每一个人都在变化,只是或多或少而已。他们两人以前天天处一块儿,观念大致相同,自然无话不说。
现在各自的圈子都变了,观念慢慢也变了,肯定不能跟以前比。
宋惊澜脱下羽绒服和靴子,低声:“不止是不及以前,我的心里还有一种总想说服他,让他听我的冲动——因为觉得他现在似乎好些事都得……不怎么好,尤其是在孩子的教育上。”
接着,他将今晚出去找小虎子的经过解释给温宁听。
“他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孩子,做了错事,只是口头上轻飘飘说两句,而且还是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的。没受任何惩罚,也没道歉,只说饿了,然后阿虎就心疼不已带他去吃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温宁擦拭的动作一滞,忍不住嘀咕:“阿虎……咋那么宠孩子啊!”
偶尔跟王青聊电话的时候,她会抱怨说阿虎太宠女儿和儿子,总担心以后孩子会被他宠坏了。
温宁以为是阿虎年纪大了才生了这么一对男女娃,多少宠些是会的,只是没想到连这样的事都能打马虎眼过去,那孩子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真的是很悬!
拿了钱出去玩,一玩就是一整个下午直到大半夜,沉迷游戏不可自拔,甚至连晚餐都可以任性不吃。
看着似乎问题不大,实则内在问题不小。
“第一,孩子没责任感。他出门在外,竟不知道自己出去太久父母亲会担心。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网吧,待到大半夜也没想过要回来。第二,做错事却完全没意识自己错在哪儿,错有多大。被父亲找到了,不仅没丝毫歉意或认错的态度,还嬉皮笑脸撒娇说没吃晚饭。”
宋惊澜摇头苦笑:“关键是阿虎竟也丝毫没察觉到儿子错得很离谱!我本来想劝他,可小虎子在场,我也不好说太多。他自己的老爸都舍不得骂他,我这个干叔叔却越俎代庖也不好。”
正因为这样,他宁愿不开口,安静坐在一旁查看手机里的短信。
温宁叹气:“没法子,孩子是他的,他的教育方法和方式决定了他孩子的大半生。我们可以给建议,但不能一味儿认定我们的教育理念就是对的。除非再过个七八年,甚至是十年,咱们的孩子一个个非常优秀。他们可以做最有力的证明。”
都是头一回当父母,没有岗前培训,没有考试及格发个合格证书,全赖自己慢慢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