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说该干正事了,是谁说再玩玩的?”
娜塔莎瞪着薇拉说,
“你还觉得自己更清醒是吧。我可是没少听黎木夸你,说你主理《无限》的时候,又认真又负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各般都处理得毫无遗漏。现在算什么?自由后,就暴露本性了?”
薇拉不敢再顶嘴,低头闭眼,开启鸵鸟模式。
“我每次一说你,你就扮鸵鸟是吧!”
从灵拦着娜塔莎说,
“哎,好了好了,她们会反省的。”
“我都说多少回了,她们反省过吗?要我说,一个人的身体发育程度,的确会影响心智。这次过后,我就扒了她俩这身皮,捏两个老太太出来,彻底改造一番才行。”
一听这话,缪缪和薇拉吓得脸煞白煞白的,抢着趟子打包票,以后绝对听话,再也不任性妄为了。
她俩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都格外喜爱自己这副身体。哪怕黎木说了给她们换更好的,她们也不愿意。这一听娜塔莎说要捏个老太太样子,哪里还敢装鸵鸟。
从灵笑道,
“你看嘛,她们知道错了。”
娜塔莎似乎是说上劲儿了,开始数落起从灵来,
“你还说。要不是你平日里放纵她们,也不至于这样。好几次她们犯错,都是你包庇。我一批评,你还拦着,生怕我话说重了,伤到她们自尊心。哼,等哪天她们犯下大错,可别怪我控制不住暴虐欲望。”
说起来,娜塔莎现在人模人样,但骨子里那股蔑视弱小,暴虐控制欲可从来没变过。真要把她逼急了,恐怕也只有黎木才拉得住。
薇拉跟缪缪老实地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从灵不太吃娜塔莎这一套,或者说,她跟娜塔莎的关系,不比黎木跟娜塔莎的关系差多少。她轻声安抚,
“别生气了。她们再好玩,也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别让自己陷入莫名的焦虑中,放宽心。”
娜塔莎叹了口气,
“说一千道一万,都怪黎木。这些事本来都该他来料理,全都甩给我们,自己到处乱跑。”
“你知道的,他本身背负的比我们要多得多。茹莲娜女士的事情,让他压力很大。一个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又要重走一回苦难路。”
“茹莲娜女士是他跟卡佩妮共同创造出来的怪物,本来也该他们去处理。一个完美模板的主角……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在座的几人,除了从灵,就数薇拉跟茹莲娜接触最多了。她听到这些话时,眼神有些忧伤。
从灵心细,察觉到这一点,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想太多。”
娜塔莎就很直接地问,
“薇拉,你突然这么叛逆,跟缪缪有样学样,是不是跟茹莲娜女士有关?”
缪缪欲哭无泪,
“你们说你们的,别又扯上我啊。别把我说得像邻居家的坏孩子一样啊!”
薇拉望起头,看着教堂顶的装饰雕像说,
“其实,她前些时候来找过我。”
“你怎么没告诉我们?”娜塔莎皱起眉。
薇拉又低下头,
“告诉你们又能怎样呢?你们留不住她的。她越来越接近永恒时刻了……”
“那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活在故事里的人。她跟我们都不一样……她们为了创造而创造出来的角色。我们都是鲜活的,只有她,始终嵌在那个样板里,走不出来。也许,黎木把她带出来,真的是个错误的选择。”薇拉蹙着眉头。
几人都无法理解茹莲娜到底在想什么,唯有沉默以对。
到最后,反而是薇拉笑着鼓励大家,
“别板着脸啊你们,笑一笑,今天可是开心的日子。”
坐在最边上的迪卡男爵一个劲儿地点头,
“对对对,笑一笑。”
薇拉吓了一跳,
“迪卡男爵,原来你也在啊!”
迪卡男爵愣了,
“我来好久了,难道,你们都没发现?”
众人摇头。
迪卡男爵欲哭无泪,
“我就那么没存在感吗?”
咚!
咚!
咚!
仪式的钟声,宣告爱与幸福到来。
祷告台上的神父宣读经文,欢迎新人登场。
教堂的大门打开,舒缓的音乐响起。
在鲜花与掌声与赞歌之中,卡柯尼和他的爱人缓缓走来。
当卡柯尼向大家宣布,他要结婚时,他们都惊呆了,因为之前都没听他说过跟人交往了,突然就说要结婚。虽然本着尊重与祝福,不会去左右他的婚姻。
但毕竟相识那么久。娜塔莎,李素和薇拉更是看着他长大的,多少是关心他的,生怕他这个一心研究宇宙学问的家伙,被什么人给蒙骗了,明里暗里帮他把了把关。
发现,对方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从他还默默无闻之际,便陪伴在他身边,陪他度过了最煎熬的那几十年。也就是卡佩妮携众人重铸黎木的那段时间。
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像静静的湖泊,两人泛舟,从一头,划到另一头,便算是修成了正果。
卡柯尼走进教堂后,便四处寻找着什么。
旁边的女孩问,
“你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
卡柯尼依旧保持着笑脸。
女孩笑着说,
“你很期待姐姐和黎先生也在现场,对吧。”
卡柯尼呼出口气,
“抱歉,桃。今天对你我很重要,我不该……”
“没关系的。我相信,他们即便远在天边,也祝福着我们。”
“嗯,你说得对。”
“你为什么不挑一个更好的时间呢?等他们在的时候。”
卡柯尼摇头说,
“不,桃。我不会让我们的爱,去等待任何人。”
“哦……这话可真好听。”
花瓣洒落。
在宣誓与祝福中,今天的主角们,完成了他们的谢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