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不见了!
“《无限》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跟刚刚那突然出现的“白色”有关系吗?”从灵从内到外,仔细检查了个遍,果真没有发现任何一丝关于《无限》的痕迹,甚至说,她本来的《无限》玩家的身份,也忽然就消失了,没法在脑袋中查看到自己作为玩家的身份信息。
消失得十分突然,一点提示都没有。
她的心中渐渐被不安的阴影所笼罩。脑髓地狱里本来的一切也消失了,一号气象小队,黑斯廷斯……全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那“白色”把他们吞噬了?不,我应该更冷静一些。冷静下来,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如果是黎木碰到这种事,会怎么做?假定,那“白色”跟无限空间有关,是它们因为无法解决“希望角”的问题,而使出的大杀招……这么似乎说得通。为了保险,它们可能将《无限》都封闭起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现在,不止是我,地球上所有的玩家都失去了玩家身份才对。”
想到这里,她赶紧将注意力转移到地球。
透过破窗之眼,远远望去。
呈现在眼中的一幕幕,让今天震惊无数回的她,再一次震惊了,甚至被不寒而栗的惊悚感所占据了情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见到,原本那因为“铁云事件”而一片狼藉的地球,此刻竟完好无损了,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司其职。睡觉的睡觉,学习的学习,工作的工作,娱乐的娱乐……简直就是最平凡,最普通的每一个日常里的“其中一个”。
那大气中弥漫的铁云气体呢?
大街上成堆的因为血氧耗尽而窒息衰竭的尸体呢?
地球天堂呢?
不应该是所有地球人都团结一心,共同为了搭建天堂而努力吗?
为什么现在看上去,那么地,
“普通!”
从灵此刻心中的波澜,已让她失去言语,难以描述了,只能千方百计地找出个“普通”来形容。对的,这太普通,太日常了,根本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副世界末日,又迎来幸福天堂的样子!
直至,偶然间,她瞥到一座高楼上悬挂的巨大始终显示的时间,现在是——
227年3月4日
“227年3月4日!3月4日!”
这令人魂牵梦绕的时间,敏感到让从灵几乎失声尖叫出来。她擦亮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盯着那时钟看,一个数字接一个数字地数,非要数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她的目光,又在其他的时钟上掠过,亮着屏幕的手机,戴在手腕上的钟表……
一切能看时间的地方,她都没有忽视。
而所见的所有结果,都在指示一件事——
此刻的地球,回到了三年前,《无限》内测的前一天。今夜十二点一过,一小部分地球人,会收到来自《无限》的内测资格。
从灵今天没有做什么体力工作,但此刻瘫坐在吧台里,却累得精疲力竭了。
她撑着自己那几乎衰弱的精神,从多个方面印证,时间确实回到了三年前。应该说,跟无限空间相关的东西,全都回到了三年前。
“所以,那“白色”其实就是时间倒转的前兆?但黎木不是说过,时间没法倒流的吗?”
从灵无法理解,
“他呢,黎木他人呢?现在又去了哪里?”
她此刻很想立马见到他,然后再紧紧抓住他,不让他走了。可,她甚至连寻找他的方法都没有。
沉顿的抑郁后,她回过神来,赶紧在地球上寻找。
她首先寻找自己,但并没有找到,
“我在安全屋里,受到庇佑,没有被那“白色”所覆盖,所以,我没有被时间倒转。这似乎说得过去。”
然后,她开始寻找黎木的身影。
这令她期待而又害怕。此刻,她的心里无疑是十分痛苦纠结的。她一面不想找到黎木,因为此刻如果在地球上找到黎木,那岂不是说明,黎木他的时间也被倒转了?而三年前,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她一想到这个,简直都要疯了,被黎木所忘记,不,是不被黎木所知晓,简直是掏心的痛苦。
另一面,她又很想找到黎木。因为如果找不到的,无疑会更加觉得“他可能遇难了”。
透过破窗之眼,她的目光开始聚焦在中国,聚焦在知冬市,从知冬市数千万人之间划过……这个过程,十分煎熬,以至于不过短短五分钟,竟让她觉得过了有五十年!
那如同命运的残酷,又如同命运的赞美……
在人潮奔涌的步行街一隅,某个气氛宁人的西式餐厅里。她发现了,看到了,从透明的玻璃墙,往里面看去,
黎木,正坐在那里,发呆地望着玻璃墙外面。
他的面孔稍微青涩一点,像极了刚走出大学这座象牙塔,朝气蓬勃地面对社会的样子。
他的目光告诉从灵,此刻的他,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有认识她的可能。
“这真是最坏的结局……”
从灵没有勇气再继续看着这张“不认识一个叫“从灵”的人”的脸了。她关掉破窗之眼,蜷身躲进吧台下面,沉溺在灰暗之中。
如此这般,不知过去了多久,“呢喃”的声音突兀但不生硬地响起,
“你不正期望着吗?”
从灵没有说话。
“呢喃”又说,
“期望……“如果我比娜塔莎更早遇到他”……另外,你不妨看看,“今天几号?”安全屋的系统信息里,是否还有“黎木”这个名字。”
这话如骄阳,烘干灰暗潮湿的从灵,将她从溺水般痛苦的寒冷中解救出来。
“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呢喃”说:
“你能做的,要远远多于你能想到的。一切都重新开始,一切都被清零。”“呢喃”的声音愈发高昂,“倘若我们正在经历一个又一个虚假的,毫无意义的轮回!”它的声音轰然沉下来,如同给尘埃落定的一篇故事画上句号,
“那么,你,就是此刻唯一“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