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开心就好。”
黎木往后仰躺在椅子上,心情愉悦,随口就说,
“娜塔莎也不要光顾着我开心了。老是为我做些什么,会让我不好意思的。嗯,娜塔莎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呢?今天我没什么安排,时间充足哦。”
娜塔莎眼睛一亮,
“那老板能陪我去海边逛逛吗?”
黎木坐直了,
“海边?”
“嗯,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海滩。虽然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娜塔莎笑着说,“还是想跟老板一起去逛逛。”
“都晚上了啊。”
“不行吗?”娜塔莎几乎不会露出尖锐的眼神,她独特的外貌,让她眼睛上扬,眉头微蹙的时候,总是会带有一种天然的柔弱感。
海蓝色柔顺的微卷长发,如梦似幻的大海般的眼童。
她垂下眼睑,
“这个要求是很过分了。老板毕竟不喜欢跟我在现实世界里一起出行。”她笑着说,“我一个人去也可以的,老板不用觉得为难。”
黎木觉得说到这种地步,才是真的让他为难。
他不是不喜欢跟她一起出行,而是她的形象太过引人注目了,属于那种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类型。黎木可不知道,知冬市到底有多少见过娜塔莎的无限玩家。如果被他们看到了,一定会立马认出来,她就是安全屋那位神奇的员工。
虽然黎木多次想过,在安全屋里接待玩家的时候,要不要戴个面具,或者制造些认知干扰之类的事。
但到最后,都没有那样做。
因为在他看来,这种掩饰其实很自欺欺人。明明是在自己的主场,还要遮遮掩掩的,显得小气又没意义。
但,在现实世界呢?
黎木看着娜塔莎,沉了沉肩膀,
“娜塔莎,稍微等我一下。”
“好的。”
黎木前往地下室。不一会儿,拿着一顶米黄色的渔夫帽回来了,
“娜塔莎,戴上这个,我们出门吧。”
“真的吗?”娜塔莎眼神荡漾。
“嗯。”
帽子是用来降低娜塔莎存在感的。虽然以娜塔莎的精神能力,能很轻松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黎木不想她出去玩的,还要自己花费心思在降低存在感这件事上。
所以,这顶帽子就派上用场了。
娜塔莎戴上帽子后,在皇后的魔镜前照了照。她觉得很好看,便笑着问,
“魔镜魔镜,我戴上帽子好看吗?”
魔镜幽幽回答,
“这是黎木先生,送给娜塔莎小姐的帽子,一定是根据的您美丽的形象特意编织的。所以,仅有您戴着它才会如此完美。”
娜塔莎得到回答后,转过头问黎木,
“老板,它说的是真的吗?”
黎木似笑非笑地看着魔镜,
“要我一拳砸碎你吗?”
魔镜为自己辩解,
“我的回答,是提问着内心深处的渴求。所以,娜塔莎小姐正是心中期望着这顶帽子是您为她特意编织的。”
娜塔莎要比黎木实诚太多了,非常认真地点头,
“嗯,它说的是真的。”
黎木脸有些发烫。怎么到最后,反而是自己不实诚了?他咳了咳,
“算了,都是小事,不用在意。娜塔莎,走吧,去看海。”
“好的!”
他们离开后,安全屋陷入了寂静的黑暗。
某一刻,魔镜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难道不是一出精彩的戏剧吗?”
“呢喃”的声音,不知为何也在安全屋里荡漾着,
“是的。你我皆是观众。”
“所以,你希望故事接下来怎么发展呢?”
“呢喃”微笑着说,
“故事的发展,不由作为观众的你我而定,在于主角们华丽的表演。你知道,这是一出没有剧本的演出。”
“你是否会在哪一天,登上舞台呢?”魔镜问。
“呢喃”回答,
“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我懂了。那就让我们尽情欣赏这出华丽的戏剧吧。”
安全屋随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前厅,注视脑髓地狱的无头凋像依旧在注视脑髓地狱,“夜与海”,张扬无尽的夜与汹涌的海,麦格福家的壁橱还在静静燃烧无温的火焰,“安宁”的灯光,朦胧恍忽。新加入的染血的杜娟鸟座钟,滴答作响,枪管打结的柯尔特左轮宣泄战争的艺术,古老的“清明上河图”,映射北宋的一角。
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