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奇怪的姿势相拥在一起,中间隔着一个硕大的肚皮。一人喊辣,一人配合说辣,大概最美妙的友情不过于此,我懂你的伤心但我绝不戳破你的伤口,我陪着你感受但绝不幸灾乐祸。
吃饭的时候周明申发现她的不对劲儿,问她怎么了,孟简指了指那盘辣子鸡丁,说:“好辣,我
都被辣哭了。”
大太太笑着说:“我们都吃得辣些,不习惯了吧?”
孟简笑,“不是,是我这次太弱了,没招架得住。”
周昭看了她一眼,低头研究夹在碗碟里的鸡块儿。
周明申看着他不同以往的表现,心里往下沉了沉。
回家的路上,徐陵刚好打电话来约孟简明天下午去喝茶,孟简笑着和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就到了
家。周明申要问的话也没有问出口,她拿着电话笑嘻嘻的推开车门,像是无意的一样,自顾自的
往前走。
洗了澡,她擦得香喷喷的就躺了下去。周明申的手搭在她的腰间,孟简笑着拂他,“痒痒,你放开。”
周明申收手,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宝贝儿!”
“晚安.....”孟简侧着身,瞪大眼睛看着一室的黑夜。周昭的话像是一根绳子一样勒着她,她很想若无其事的说出来看周明申是什么反应,可她太没底气了。这是他的钱,他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她实在是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她算什么呢?一个被他包养恰好爱上然后碰巧又怀了孩子的女人?孟简侧着脑袋,眼泪从眼角滑落,不止一次,她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眼泪浸入枕头里,她眨了眨眼睛悄悄的抹干净,闭着眼,她装作听不到内心发出的声音。
早上起来,周明申看着她睡得很熟,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门。孟简睁开眼,双眼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
很显然,她一夜没睡。
庸庸碌碌的过了大半天,略微收拾了一下戴着墨镜就出门了。司机把她送到她和徐陵约好的地方,她到得太早,大堂里根本没有几个人。
喝了两杯柠檬水,徐陵姗姗来迟。
“你是.....被家暴了吗?”徐陵看着憔悴的她,不可置信的拉开凳子坐下。
孟简说:“是啊,离家暴不远了。”
徐陵:“......”
孟简大概得叙述了一下经过,而后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这.....许是有别的目的呢?”她窝囊的说了一句。
孟简像只皮球一向泄气,她说:“我想不通,我确实是太笨了。”
“这商场上的事情我们不懂,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人跟踪一下他嘛。”徐陵撩了撩酒红色的卷
发,肆意的说。
孟简摇头,“太没底线了,我不做。”
徐陵:“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很多?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呢,要是生下来抑郁或者自闭,你
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孟简抬了抬眼皮看她,无语的说:“那你知道抑郁或者自闭是跟基因序列有关系嘛,这个......”孟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改不了了!”
徐陵翻了个白眼,“大学生,了不起!”
孟简苦笑,“我算什么大学生啊,大白痴还差不多!”
徐陵掏了掏耳朵,说:“能不能不要陷入中年妇女的怀疑老公的圈子里去?你现在还是青葱少女一枚,就算离了老周你怕啥啊!”
孟简吸了一口酸到心底的柠檬汁,她说:“还是怕啊.....”
徐陵说:“要么留要么断,想留就装作不知道,想断就开门见山的说清楚一拍两散!”
孟简叹气,她用指尖戳了戳徐陵的手背,问:“你谈过恋爱吗?”
“urse!”徐陵娇媚的眨了一下眼睛,放了十万伏电压。
孟简说:“那你也想得出来?感情要是能像不是b就是c的选择题一样快刀斩乱麻,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人为情所困了!”
徐陵哂笑,她嗅了嗅手里拿着的烟并没有点燃,她说:“真不知道你当初那股子自由洒脱劲儿去
哪里了?飙车赌博玩儿斯诺克,样样都是各种好手,现在呢?你还记得握着球杆和踩着油门儿是什么样的滋味儿吗?”
孟简把手背挡在眼睛上,有润润的东西浸湿着她的皮肤。
以前为生计奔波辛劳,到处看人眼色拿命去赌,那个时候觉得生活真他妈的悲惨!可现在呢?她住着别墅穿着以前连橱窗都不敢靠近的牌子的衣服,有司机有仆人,可她觉得现在更好吗?不,当她轰着油门执着球杆,她觉得世界都在她脚下和手中,那时候虽悲惨幸苦,可她也会觉得什么?觉得生活真他妈的带劲儿!
现在如何?她的中心围绕着一个男人和一个未出世的胎儿,她觉得这样静止下来,她能一眼望到她五十岁的模样,一层不变。
“我.....虽然不懂,但还是想相信他。”她仰着背闭着眼,这样说道。
人生如果没了他,我想我会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在爱的信仰面前,我愿意屈服这一次,傻这一次。
她盖着自己的眼睛,阳光穿透她的指缝对准她的眼睛,虽然刺眼但她仍觉得阳光极好,起码它够暖!如同某人的温度,而她愿意为了这难得的温暖去信仰那可贵的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