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天孟简没有再给周明申打电话,她觉得电话里承认错误太不正式,她得端正态度回去好好认错才行。但周明申不知道啊,孟简接下里好几天都没有打电话让他有些烦躁,他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孟简那小丫头惯来就是个小心眼儿的!
到了要走的前两天,学校突然送了好多小孩儿的衣服鞋子、书、书包以及崭新的书桌!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阔了?”
面对村长和村民连连的道谢,童璐都惊呆了,她转过头问孟简。送东西来的人说下乡支教的几处都有,都是这个规格。
童璐赶紧拉着他问:“学校怎么会突然想起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来人说:“你们在这里消息不灵通,周氏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指明说是要送给支教的山区的!学校很高兴啊,立马置办了东西让我们送过来,说让孩子们能过个好年!”
孟简一震,手上裂出的冻伤都开始疼了。
“周氏?”
童璐开心的给孩子们发礼品,孩子们懂事得很,乖乖的站在那里任她拿着衣服裤子比划长短。
孟简呆在那里,她想给周明申打电话,但她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情。她看到这里的贫困也看到孩子们渴望知识的眼睛,她能做得微乎其微,她们六人能做的也是杯水车薪。这是一个小的缩影,中国那么大,在他们不知道的山区该有多少孩子是这样幸苦的在求知呢?孟简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做不了这些,也改变不了多大的局面。但周明申做得到,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孟简握着手机想听听他的声音,她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是为她而做的,但他确实做了。而且这样的行为本身就很令人振奋,值得孟简崇拜。周氏奖学金并没有让孟简有太深的感触,即使她自己是受益人。她只觉得好大一笔钱,够她和笙笙活好久了。但今天不一样了,她改变不了的局面他出手相帮了。转头看了看孩子们单纯兴奋的小脸,叽叽喳喳的声音,孟简觉得就算周明申把她包养了她也对他恨不起来了。
村长兴奋的搓着手走来,脸上的褶皱似乎也熨平了不少,他兴奋的有些说不清楚话,大意就是上面打电话来说要给村子修路了,资金已经到位,开年就能动工!
“明年村子和外面的大路都能通了,将来车子也能开进来了!”村长兴奋的双眼通红。
他们村子人多但贫苦,镇上也没钱,这些年虽然在发展,修路也一直被提上了议程,但整个镇有太多的村子没修公路了,就那么点儿钱在那里,偏不了谁也倚不了谁,镇长才过不惑就快两鬓霜白了。现在好了,有人赞助出钱,整个镇都能修公路了!
这个点儿本来是吃饭的时间,但谁还有心思做饭呢!村民们都涌到了学校来了,想打听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儿。村长拿着扩音喇叭高兴的站在台上宣布,孟简她们在下面也拍手为他们高兴。
村子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了,大概是觉得支教的学生们给她们带来了福气,纷纷邀请她们到自家去吃。村长拍板,决定今天吃大锅饭,把饭菜通通端到自家院子,大家聚起来开席!
村长家酿的高粱酒也被翻出来了,孟简他们一个个喝得暖烘烘的。童璐根本没有多少酒力,三五下就晕菜了。孟简扛着她回宿舍,自己也倒在了床上。
脑袋晕乎乎的,没喝多少也像是醉了一般。
孟简拨通电话,没多久就被接起来了,孟简睡在床上闭着眼睛,她说:“我后天到火车站,你来接我好不好?”
“几点?”
孟简翻身扑在床上,耳朵红红的,“嗯,十点。”
挂了电话,孟简觉得心口好热。拉过被子直接滑了进去,她这一觉因为酒精的作用睡得很香。
两天后,告别了村子,孟简一行人踏上了回程。
“别哭了!”孟简抽了一张纸递给童璐。
童璐再也不嫌小客车难闻了,她趴在孟简的肩头呜呜的哭起来,眼泪都差点把孟简的围巾给浸湿。
“舍不得.....”
看着倒退的风景,看着越来越看不见的孩子们,孟简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想到一起度过的这二十天,恍然如梦。
转过头去,硬汉余利正红着眼睛抱着村长送他的高粱酒抹泪呢!
孟简想,这一趟,大家都没白来!
下了火车,学校接她们的大巴车也到了,大家抛开离愁纷纷讨论该去哪里搓一顿打打牙祭!适应得了小乡村,大家进入大都市的节奏也很迅速。
孟简接到了电话,立马就要和朋友们告别。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啦?”童璐着急了。
孟简晃了晃手机,“接我的人来了,我走的时候是偷跑,回去得承认错误啊!”
“你家里人管得这么严!”
“是啊,你跟他们一块儿去吧,我下次再和你们聚!”孟简挥了挥手。
“好吧,回学校打电话啊!”童璐很是不舍,大声喊道。
“知道啦!”
孟简拖着行李没走几步路,陈叔就上前来帮她搬行李。
“陈叔,好久不见啊!”孟简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