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看着房里的一片混乱——刘知易已经不省人事，桌边还有一堆碎瓷片，谢洋的血淌到了那里，对一个未经大事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有点吓人，更何况还有一个来去自如，一身黑色行头，长相看起来就不善的奇怪女人。

这时，那名报信的农家女从窗外慢悠悠飘了进来，欠了欠身：“多谢无伤大人为小女子报仇！”

“无妨，顺手而已。快去阴间吧，你的魂体在凡间支撑不了多久了。”

“是。”农家女转身欲走，却又回过身来，“无伤大人，等这位公子醒后，还请替我谢谢他。”

“知道了。”

农家女的身影消失在房内，在烟雨夜消失地无影无踪。齐月看见窗外一片清净，蹲下身来，拍拍刘知易的脸，没半点反应。齐月把刘知易拖到了床榻上，再次探了探鼻息，一切正常，醒后多吃点好的几天就能补回来。

商队的人终于上来了，叶文依带着一壶热茶上来，给齐月乘上，搁在桌上。

齐月以谢洋对叶文依愈行不轨之事，刘知易极力阻拦被打晕为由搪塞了这几个商队的男人，只是叶文依脸色有些惨白，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副被吓坏的虚弱样子。

等商队的人把房间清理干净后，叶文依的神色终于红润了些。门被带上，齐月倒了一杯茶，推给了叶文依。她细手指怀抱着瓷杯，微微的暖意从指腹传来，平复了一下内心。齐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入喉，驱散了一些雨夜的幽寒。

“有什么想知道的，今晚可以问。”齐月轻放茶杯，“不用害怕我。”

叶文依对上齐月的眼睛，声音还是带着微微的轻颤：“谢洋……他是要害我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个人给你拖延了时间，他没来得及对你动手。”齐月声线平稳，给叶文依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你对他什么感觉，就短短半天时间就被迷得七荤八素吗？”

女子心事突然被赤裸裸揭开，连忙招着手否定。

“没有笑你的意思，他不算普通人，如果你信鬼神之说的话，应该懂我是什么意思，你的情况是正常的，不必为此感到羞愧。”

齐月一脸自然的神色让她放下了紧张，叶文依也说了说自己的情况，她虽从小看着父母亲经商，但是从未真正经历过商队的奔波生活，这次是第一次出商，便遇到这一系列事情，倒也着实倒霉。

第二日清晨，叶文依的商队出发了。齐月在窗口看着这几日伤痕累累的商队终于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又回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刘知易，心情有些复杂。到了晌午，刘知易才醒——许是闻到了鸡汤的味道。这段时间一路风尘，除了在蒋家吃了些好的，其他的餐饭都算是凑合过去的。

“醒了就起来吃饭。”齐月用手撑着脑袋，坐在桌旁看着他。

刘知易先是楞了一瞬，摸摸浑身上下，一时忘了自己左手受伤，撕扯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不是梦啊。

“别发呆了，被那个怪物吸了那么多精气，吃点好的补一下。”齐月催促到。

刘知易翻身下床，连忙溜到凳子上，虚弱的面容上因为神采的焕发显得不那么苍白。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刘知易抖抖身子，显出神气来，“只是没什么大力气，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我听那个女鬼说了，你干得不错。”

虽然语气一如往常地没有什么波动，但是话的内容也算得上嘉奖。刘知易内心有点惊喜，但是想到昨天上午齐月生气的样子又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收敛地微微扬了扬嘴唇，但心里的欣喜神色又从眼睛里冒了出来。

“别高兴了，”齐月又看了他一眼，“吃完饭继续去常州。还有，别再给我惹麻烦。”

刘知易点头，随后先给齐月盛了一碗鸡汤，看起来颇有些讨好认错的意思。

“还有，饭钱你付。”

果然，温情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