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当时没想到谈个恋爱,会真的搭上一辈子,这都两三年过去了,再说分开,贺宣自己都不肯。
后半段路,贺宣直接跪在马车上认错。
陆九渊就让他跪着,脸色拉的老长,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师傅,不得长点教训。
到了陆府,贺宣从车上下来,打算进屋继续跪,直到师傅不生气为止。
陆九渊也没惯着他,让贺宣愿意跪,去书房跪,自己跑去后院找夫人,眼不见为净。
贺宣一瘸一拐走到书房,没用垫子,直接跪在门口的石阶上。
师傅愿意罚自己,还算是好事,就怕连骂都不骂一句,那才是真的失望。
对于路过下人们异样的眼神,贺宣脸色有些微红,很快就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外物。
这青砖是真的硬,两个膝盖从一开始的疼,到后面的酸胀,然后骨头都开始疼,端正的姿势有些保持不住了。
师傅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啊~
陆九渊还是有分寸的,跪上一个时辰,就让下人以夫人的名义送去一个垫子。
免得真把腿跪断,后半辈子赖上自己。
一直到晚饭的功夫,家里人都回来了,贺宣才被陆枫扶起。
“出什么事了,罚这么严重?”陆枫十五岁以后,就没被当众罚跪过,难得看到父亲这么大火气,自然很好奇。
“是我犯错了,师傅罚我是为我好。”贺宣被搀扶着进了客房,这屋子早就给贺宣预留着,只是一直没来住过。
这事还没结束,要是师傅真的不要自己,厚着脸皮抱着师傅大腿哭,贺宣也是能干出来的。
来到齐朝后,除了族里的长辈,也只有师傅是站在父亲的角色,指点自己,师徒两人的感情是一点点处出来的。
贺宣真的不愿意让这个关心自己的老人失望,可是放弃三哥也不可能。
左右为难。
让小天先回府跟三哥说一声,自己在陆府留宿,免得他担心。
等吃了晚饭,膝盖稍微可以走动了,贺宣就跟着陆枫去书房认错。
陆九渊装作在看书,实际上眼尾往贺宣膝盖上瞟了好几眼。
好像却是跪的有点狠,这会儿走路都一拐一拐的。
两人行礼后,陆九渊才把书放下。
父子俩聊了几句后,陆九渊让陆枫回屋,把自己在算术方面的错题整理出来。
陆枫不明白其中过程,一脸疑惑,不过这会儿也没人给他解释,就被轰出书房。
剩下两人,陆九渊沉思片刻,呼出口气,让徒弟坐下。
贺宣小心翼翼的屁股沾了点椅子,光是坐下这个动作额头汗都出来了,膝盖动作大一点就疼的厉害。
陆九渊也是个性情中人,不然当年就不会因为直言被贬,活了这么些年,很多事也看得透彻。
年轻的时候,长辈越是拦着,劝着,小辈们主意就更加坚定,反而让他们去试试,碰头了,流血了,就会知道回头。
安国公的态度一看就知道不是没拦过,人家这么大国公爷,都没成功,自己再拦,也只会把这唯一的徒弟推出去。
“你们打算怎么办?”陆九渊也不是没放在心上,回来就把贺宣身边的下人叫来问问情况,小秋一直跟着贺宣,得到公子眼神示意,就把两年前的事情和如今的状况都说了。
这种事情,传出去不止是国公府被人指指点点,陆九渊也要被人嘲笑收徒眼光太差。
收了两个徒弟,一个不敬不孝,一个私德有亏。
贺宣想到师傅的处境,脑子里很乱,但知道自己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抬起头的时候,眼眶红红的。
“师傅,我,我不想跟他分开。”我舍不得。
贺宣开始有些哽咽,越说越坚定,不是没有离开过,两年前走了之后,自己在杭州病了一个多月,要不是有小竹小兰他们照顾,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后来的两年,也有人给自己说亲,但是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个身影,有了最契合的灵魂,别的人自然无法入眼。
如果没有谢端,贺宣觉得自己可能会孤身到老吧。
“好了,这么大的人,还流猫尿,我都没骂你,有什么好哭的。”陆九渊无奈道,语气硬邦邦的哄人。
罚跪不算,这是徒弟错在先,隐瞒了自己两年,总要长点教训。
贺宣努力往房梁上看,不让眼泪流出来。
内心却是高兴的,师傅这态度是原谅自己了吧。
过了明路,以后就能带三哥见师傅,贺宣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但是亲近之人的意见还是愿意采纳的。
陆九渊正准备叫人去打水,给贺宣洗洗,还没说话,就传来敲门声。
“老爷,外面有位姓谢的公子说要找贺公子。”
贺宣腾的站起,自己不是让小天跟三哥说不回去。
回头看师傅的脸色。
陆九渊这会儿还没完全接受徒弟跟一个男子在一起的事情,心里有些别扭,不打算见谢端。
本来想留徒弟住一晚,看看贺宣焦急的神色,就知道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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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挥手,让贺宣先回去。
贺宣行礼后,直着两条腿往外走,实在是一弯就疼。
等贺宣上了谢端的马车,陆府里,师母刚走到书房,问布置好的屋子贺宣是不是不满意,怎么回去了?
陆九渊自己都还没消化完今天的事,不想让夫人跟着烦心,随口道。
“爱住不住。”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脾气,谁受得了你。”师母吐槽老伴嘴巴太硬,不会说软话。
本来留贺宣在家住,顺便把这两年香皂的生意跟他说说,让贺宣以后一直拿着分红。
陆师母感谢贺宣,觉得要不是家里多了这桩生意,哪里能置办出女儿出嫁时的嫁妆,让女儿在婆家有面子,底气十足。
陆九渊哪里不知道,不过看着妻子鬓角的白发,还是软了口气。
这头,车厢里,谢端看到贺宣的模样,就知道有事发生。
贺宣能怎么办呢?反正迟早的事,把安国公和师傅见面的事情说了,然后两人的关系就被师傅知道了。
“那师傅罚你了。”小四的眼睛还肿着,一看就知道哭过。
“嗯,罚了一小下下,主要是气我瞒着他老人家,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师傅应该气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