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过年这段期间,谢端就被迫见了不少女郎,每每找借口躲开。
直到谢端忍不住要请假出门,安国公才透了口风。
知道父亲把贺宣逼走后,父子俩个矛盾非常大,又无法说服对方。
谢端拒不配合,安国公甚至说出就当没这个儿子的话。
等派出去的人手回京,确定小四不在东昌府,谢端就忍不住了,要请假去找贺宣。
被安国公制止后,谢端搬出国公府,去郡王府住。
每次遇到外派的差事,谢端就主动请缨,想着能找到贺宣。
可偏偏有一回外出时,遇到了疫病,手下的人快马加鞭把谢端送回京城,找了太医诊治,却被告知这种疫病没什么药能治疗。
只能靠患者自身坚持,抗过去,就好了,也不会再得第二次。
谢端得了病,又长途跋涉,到京城的时候虚的都起不来,长公主哭着守在病床前,不肯走开。
连着发了好几天高热,眼看着人都瘦成一把骨头。
安国公为了让谢端有信心坚持下去,告知贺宣只是离开京城两年,两年后会回来,只要谢端好起来,就让侍卫带他去杭州。
跟侍卫分开前,贺宣就在杭州。
知道病好能找到贺宣,谢端靠着毅力,挺过来一段最凶险的日子。
可是病情拖拖拉拉,半个月后才能下床,一时半会儿去不了杭州。
安国公夫妇经过这一遭,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儿子命重要,早就派人把贺宣去找回来。
可是贺宣这会儿已经在泉州落脚了。
还是辗转了好几个府才到的泉州,派去的下人找到杭州,靠着国公府的身份,找到贺宣离开的船只,知道贺宣去了南方,却不知道在那里落脚。
这下子回去怎么交代。
谢端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等着贺宣回京,却等到这么一个消息。
还是小侄儿阿檀说的。
要不是长公主信誓旦旦保证,贺宣两年后肯定会回来,谢端病没好就要出京了。
痊愈之后亲自去杭州找了一回,跟邻居打听,确实对的上贺宣的消息,这才回家等着贺宣回来。
算着日子,以为去年腊月贺宣就能回京,沿途到通州都派了人手去找。
结果四月份才等到人。
谢端能不生气。
迟回四个月,打了四下屁股。
两人打分开这么久,有说不完的话,可是贺宣肚子饿了,今日没少折腾,要不是肚子咕咕叫,把吃饭这茬忘记了。
这会儿已经未时,郡王府的厨房能没有饭吃,两人刚出门,下人就把正堂摆满了饭菜。
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柔情蜜意,看不出来两年未见。
贺宣落座前,谢端还让人放了个垫子。
这会儿知道心疼,刚才下手怎么不轻点,贺宣在心里吐槽。
吃过饭,在花园里逛逛消食,这是贺宣多年养成的习惯。
谢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眼里心里都是这个人,终于回来了,就好像人生的某个缺口,得以圆满。
贺宣又何尝不欢喜,两年未见,样貌身形都有些变化,可只要是这个人陪在旁边,自己愿意一直走下去,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没有尽头是不可能的,花园逛上两圈也就差不多了。
回到屋里,贺宣让人把小秋带来。
谢端不拦着,小秋很快就到了。
“于五郎估计快到京城了,你安排人去接一下,船上东西不少,城里放不下就安排到庄子里,最好是赶紧买个宅子。”
贺宣刚回来,家里事情还真不少,可是被三哥掳到郡王府,这郡王爷哪里有当官的气度,妥妥一个强盗头子。
掳了人还不让走,贺宣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安排小秋去处理琐事。
府里还住着顾川泽,正准备前程攸关的考试,必须要嘱咐几句,让人上点心。
贺宣一通交代完,小秋就回去了,把小海小天留下来,伺候公子的起居。
虽然郡王府不缺下人,但公子怎么能没有个心腹在身边。
谢端问起顾川泽的情况,不是很亲近的人,小四不会随意留在府里。
从顾川泽聊到陆师傅,从东昌府说到泉州,谢端恨不得把两人分开的时间,立刻填补圆满。
贺宣把泉州生活这段期间,捡有趣的事情说给谢端听,比如去海边看日出,天还没亮就出发,太阳在海面上像一颗咸鸭蛋,黄澄澄的,一点点窜上海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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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褪去的时候,在海边捡跳跳鱼,经常会看到小螃蟹,那种手指头大小的蟹,走过的沙滩上就会有一串痕迹。
运气好能挖到不少贝类,偶尔还能抓到望潮(章鱼的别称)和小鱼。
不过贺宣不常去,毕竟自己去赶海是玩耍,但渔民们赶海是为了生存,没必要跟他们抢资源。
要是渔民捡到些好东西,贺宣愿意出钱买,不然除了荒无人烟的海滩,每个海滩都是有主的,村里也不能让人随意去赶海。
除了游玩,贺宣还喜欢去各个酒楼吃美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可不就吃海鲜。
龙虾,鲍鱼,生蚝这些东西在京城贵,在泉州连三分之一的价钱都卖不到。
清蒸,红烧,葱油,烧烤,变着花样吃,贺宣都腻味了。
“我还带了不少,等于五郎到了,让厨房都做一遍。”贺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谢端,自己吃到喜欢的食物,就想三哥也在,两人还能抢菜吃。
“好。”谢端听得认真,全程视线就集中在小四的脸上。
“三哥,你这两年,过的好吗?”话题突然就转到这里,不止是谢端想补上这两年的空缺,贺宣也想知道三哥过的怎么样。
“我过的一点都不好,找不到你,给你写了很多信,可是寄不出去,你给我做的里衣,穿的太多次,都洗坏了...”
谢端不想粉饰太平,就要把自己的委屈告诉小四,免得他以为丢下自己,也能过的很好。
就要跟他说自己过的不好,以后不能在留下自己一个人。
贺宣却心里酸酸的,抱住三哥,眼泪滴在胸口,声音哽咽的说。
“我不离开你了,谁反对我都不走,走也带你一起,好不好。”
谢端用下巴摩挲着小四额头,内心有些高兴。
“你要说话算数。”
两人在郡王府腻歪了几日,总是要出门的,谢端生病后,换了个职位,不用日日上值,但是朝会总要参加下。
贺宣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回到椿树胡同,于五郎昨日就到了,宅子里整理出两间屋子都放不下带来的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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