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不是有事吗?三哥你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大事,我阿姊下午的时候带着小外甥突然回来,就叫我回去一起吃个团圆饭。”
“那云阳郡主回去了吗?”
“用完饭就走了,仪宾亲自来接的,你不知道,我外甥才丁点大,就是个喜欢热闹的,哪里有声音往哪儿看,可好玩了。”
等到三哥洗完,贺宣递上帕子,让他把头发绞干。
原来有个人把你放在心里是这样的感觉,哪怕一晚的时间都想陪着你,一点小事都愿意跟你分享。
谢端当时也没多想,脑子里就记着小四明天要回书院,有五日见不到人,趁着没宵禁,就骑马过来了。
“小四,我能回来睡吗?”面对贺宣看过来的眼神,担心他拒绝,又加上一句,“我保证什么也不做,就想离你近点。”
贺宣犹豫了下,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心软的。
看着三哥的眼神,轻轻地点点头。
既然决定在一起,总不能比之前还不如,把三哥推得远远地。
谢端说话算话,等头发干的差不多,就跟小四一起回屋。
两人相拥着入眠。
一觉醒来,是贺青在门口轻喊,“公子,起来了。”
贺宣掀开纱帐,应了一声,贺青才停下。
休息了好几日,作息都打乱了,贺宣这个时辰真不想起来,困得不行,好想躺回去再睡会儿。
可惜啊~
无奈的把三哥的手从自己肚子上挪开,屋子里还是凉凉的,昨晚放了一大块冰降温,不然贺宣怎么可能愿意大夏天跟人睡一张床。
“要走了。”三哥的声音低沉,迷糊中带着睡意。
贺宣正在床边穿外袍,免不了发出一些动静,“三哥,吵醒你了,继续睡吧。”
系好绳子,把床边的纱帐掩好,免得蚊子飞进去。
谢端却闭着眼睛,坐了起来。
“我也要起了,今日要去兵营,好些日子不在,不知道那帮兵痞子弄出些什么事情来。”
太阳还没升起,天边已经是亮堂堂的,两人对坐着用餐。
刚确认关系才几日功夫,正是热乎的时候,却要分开好几日。
贺宣内心都有些舍不得走,更别说谢端了。
表现得特别粘人,吃个早饭还帮贺宣盛粥,夹菜,弄得贺宣一大早,就脸色粉润。
还好让贺青他们都下去吃饭了,不然大庭广众的,多不好意思。
外面车辆装好了行李,就等着出发了。
贺宣却被某人困在屋里,无暇分身。
“三哥,来,来不及了,别。”
只能用气音表达着自己的着急,嘴巴被某人占住了。
谢端用尽了理智,才克制住本能,放小四出门。
想想要五日才能见到人,真不想松手。
刚分别就开始想念,不知道之前那些时日是怎么过来的?
贺宣到达书院,山下已经没什么人了,跟贺青着急忙慌的往山上跑,还好,铃声还没响。
贺宣拎着书箱就往慎思堂跑,幸运的在夫子到来前赶到。
行李什么的就让贺青找杂役帮忙搬去斋舍了。
一上午的课程过去,贺宣跟着傅晶几人回到斋舍,解决了午饭。
规整了一遍行李,贺宣不准备睡午觉,打算去给陆先生送点心。
想要拜师,总要有个态度,之前在陆先生身上耗费了不少精力,两人也确实合得来,却不知为何陆先生迟迟没有开口收徒。
贺宣九十九拜都磕了,也不差这一哆嗦。
把准备好的糕点带上一份,这次做过的功课也拿上,让先生指点几句。
顶着烈日,来到夫子的住处。
开门的却是一位中年女子,贺宣怀疑了下,确定自己没走错,开口询问道。
“您是陆太太吧,前些日子陆先生就念叨着您快到京城了。”
齐朝,对于士大夫的妻子,年过三十就可以称为太太,而夫人宜人,则是要男子当官后,给自家母亲和妻子请来的册封。
陆先生还没有收贺宣为徒,叫师娘不合适,伯母又像是套近乎,不知道对方脾气秉性前,贺宣就照着太太叫。
见妇人没反驳,贺宣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
“进来吧。九渊,你学生来了。”妇人让开门,朝着里屋叫了一声。
“坐吧,不用客气。”
贺宣那好意思大喇喇坐下,第一次见未来师母,总要客气下,还好自己不是空手来的。
把自己提来的糕点交给陆太太。
“我有些功课,想请先生指点,打扰了先生太太休息,实在不好意思,要不还是晚些再来。”贺宣怕自己耽误人家夫妻说话,识趣的递上台阶,就要离开。
“没事,九渊一会儿就来,你坐下陪我这个老婆子聊聊。”
见陆太太坐下后,贺宣才依话坐在凳子上。
眼见未来师母要给自己倒茶,主动递上杯子。
两人闲聊了一盏茶时间,内容就是户口调查。
今年多大了?家里几口人?怎么来京城求学?之前有拜过师傅吗?...
贺宣主动把自己的身份信息都说了个遍,就连怎么做出藕碳,跟谢端遇上都交代了?
毕竟三哥说了,陆先生也是出生富贵,自己这点事情,人家想打听也不是难事,何苦瞒着。
看得出来,陆先生是否收自己为徒,关键就在这位陆太太身上。
“别紧张,你这个年纪,能有现在这份成就,比起京城许多名门公子都出色,已经很不错了。”
陆太太安慰道,贺宣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好,父亲去世后,十几岁就开始支撑门庭,在同龄人里已经是佼佼者。
京城里这个年纪的男子,不少还跟父母撒娇要零花钱。
古语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男子确实要经历过磨炼,才能长大。
“九渊很看好你,在家提了好几次,说你在算术上有灵性,我就好奇过来见见,因为一些陈年旧事,他都不打算再收徒,我也很想知道谁能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