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在睡梦里被打扰,可是怎么都躲不开。
终于无法忍受的醒来,睁开眼睛,屋里满是黑暗。
感受到沉重的呼吸声和不同的感觉。
贺宣脑子里停滞了两三秒,才明白现在的场景。
三哥做了什么!
我是不是在做梦,对,一定是梦还没醒。
赶紧闭上眼睛,贺宣自欺欺人的想睡过去。
可是某人的动作,实在不允许被忽视。
黑暗中,无法看清,只能靠着感觉,发现三哥的手好大。
贺宣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醒,要是这时候打断了,不管是生气还是顺从,场面都很尴尬。
如果没醒,之后还能装作不知道。
就当成一场意外,以后不跟三哥睡一起,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把眼睛闭上,无论天崩地裂,都别想睁开。
谢端心里知道小四醒了,哪怕姿势和呼吸没有任何变化,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他醒来。
不过这会儿正是关键时刻,没必要揭穿,先舒服了再说。
谢端嫌弃时间太短,就想这么一直折腾下去。
外面天色渐渐亮起来,小四待会儿就要回书院,可是迟迟不能结束。
既然小四已经知道了,索性...
谢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靠近耳边。
贺宣察觉到呼吸,努力不让自己露出马脚,最后关头,还是偏过头。
谢端的吻落在脸颊,这一刻,两人都知道了什么,却没有说。
“小四,小四,我喜欢你。”
谢端抵在耳畔轻声说,像是告白,又像叙说。
说完,唇落在耳朵上,颈边。
贺宣就把自己当做一具木乃伊,左边不敢有动作,右手却抓紧了被子,抵抗这种头皮发麻的s爽。
眼前好像看到绽放的烟火,绚烂耀眼。
谢端仿佛听到一丝轻微的声音,好像又是自己的错觉。
事发的时候只顾着痛快,这时候,想要解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该如何说,要挑明吗?
贺宣从始至终除了那一声,再没有说过话,慢慢的,呼吸放平,就像又睡过去一样。
谢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把两人的贴身衣物穿好。
心里闪过十七八种想法,最后就三个结果,小四远离自己,接受自己,说明白后,两人把这事遗忘。
可自己能接受的只有小四,喜欢自己。
打定了主意,只要小四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就还有机会。
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才行。
疲惫感涌来,把身边人抱紧,昏沉睡去。
贺宣坐在牛车上,不管再怎么说服自己是一场梦,都确定的知道自己跟三哥关系不一样了。
原来只有友情,现在其中掺杂了复杂的情绪,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两个男的,哪怕在开明的现代,都不被世人接受,何况是齐朝,一个封建时代。
如果两人想要在一起,其中阻碍太大太大,总不能放弃一切,去山上隐居。
自己还好,除了小竹三爷爷他们,没太多的牵挂,毕竟不是原身。
可也要面对许多的流言蜚语,自己能够放弃现在争取来的一切吗?
三哥更难,他有家人,有光明的前途,非要跟自己搅和在一起,就会被千夫所指。
京城也有这方面的馆子,那里的男人被叫做兔爷,比风月之所的女子地位还要更低一层,谁都看不起。
去玩乐的男子,或是猎奇,或是长长见识,都只把其中的人当做一个玩物。
自己跟三哥地位相差,哪怕两人排除隔阂,真的在一起,旁人也会把自己当做兔爷一样的玩物,用兴味的眼神打量自己。
如果没有耳边那句话,自己还能当做是互相帮忙,可偏偏...
贺宣心情复杂的到了书院,明明人在座位上,脑子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把先生讲的课当做念经,左耳进,右耳出,想的全是后面如何面对三哥。
恍惚了两日,才下定决心,还是先躲上几日,这事吧,真不适合放在明面上来讲。
要是三哥不来找,就当没这回事,等过几年,两人娶妻生子,也就放下了。
三哥来找,自己避着些,他也就知道什么意思。
打定了主意,努力让自己忽略那些心神不宁的画面。
贺宣上完箭术课,回到斋舍擦汗。
“这几日天越来越热,书都看不进去。”
“书院在山上不算太热,不动也没啥汗,你要是热的不行,去水房冲个凉,再不然去钓矶石待会儿,水边凉快。”
四人聊着天走到三进处,正准备去水房洗洗。
三进的杂役在院子里扫地,冲着贺宣使个眼色。
贺宣点点头,神态自若的回屋。
书桌上放了个食盒,贺宣知道这是今日去山下采买的杂役带回来的,里面的吃食则是小竹他们准备好的。
为了这事,中午离开前,还特意开了窗户,方便杂役送进来。
傅晶进屋前,就把领口扯开,直奔脸盆处,拿了巾帕就去水房,没往贺宣这边看一眼。
“贺宣,你快点,待会儿人都回来了。”
走到门口了,还不忘催贺宣一句。
“好,你帮我接点热水。”
贺宣沐浴要拿的东西多,确实慢了些。
把准备好的小肥皂,巾帕,还有脸盆,瓜瓢都带上,匆匆到水房,这里已经有五六号人了。
慎思堂博学堂两个班级今日是骑术课和箭术课,等会儿都会来水房冲凉,要是人多起来,不仅得排队,连水都要省着用。
四人这才早早回来。
贺宣脱掉外衫,留个小裤裤,头几个还能用上热水,调和好水温,一瓢水往头上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