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脉,还是教学水平,国子监看着都是更好的选择。
“国子监的夫子好归好,在里面却不自由。”
谢端当年去哪里读书,其实选择很多,甚至可以去文华殿跟皇子一起念书。
安国公就是当今的伴读,世子也是跟太子一起念书,从小培养的情谊。
到了谢端念书的时候,府里就有些为难,去文华殿念书的话,就容易跟其他皇子有纠葛。
国子监里,几位皇子母族的小郎也都跟谢端亲近,打着拉拢的主意。
谢端自小身边就不缺讨好之人,却也不愿意搅和进去,就跟父母亲商量,去白鹿洞书院念书。
一来可以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二来,书院的大儒也不比国子监的差。
但这些陈年往事,就不跟小四多说了。
贺宣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听话音里面有些缘故,不过三哥不愿多谈,也就罢了。
从酒楼出来,贺宣差不多就要回庄子了。
谢端想到母亲的催促,就不是很想回府,叹了口气。
“小四,你要是住在城里就好了,我还能去你家呆会儿。”
“三哥,莫非你要被赶出家门了不成。”
贺宣只是开玩笑,毕竟谢端想去哪里,人家都当做贵客接待,只有他不想去的份。
“比这还严重些。”
“啊?”
“说真的,小四你住在庄子上,实在有些远,不如在城里买个宅子。”
谢端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毕竟城里比庄子方便,认真建议道。
“三哥,不是我不想买,而是合适的宅子需要时间寻摸,我手下的人打听了好些日子,不是价钱太贵,就是地方很偏。”
“去住外城偏僻的角落,还不如庄子上来的方便。”
“你有这个想法就成,我让人帮你打听着。”谢端大包大揽道。
“这厢先谢过三哥。”
贺宣在路边立住,行了个礼。
于五郎跑了这些日子,贺宣也大致了解了,在京城这个地界,不是光有钱,人家就会把好的宅子卖给你。
还要有人脉,能寻摸到好屋子才行。
反正欠三哥这么多回人情了,也不差这一次,日后慢慢还呗。
接下来几日,贺宣就在家安心等待着入学。
二月十五一早,老杨就忙活上了,把贺宣的行李一一装好,还有路上的吃食点心。
今日就要离开庄子了,可不能出差错,不然公子在书院多不方便啊。
吃过早饭,贺宣检查了下银票,自己的身份文书和帖子,确定没问题,就准备出门了。
白鹿洞书院不算很远,老杨执意跟去,这次就留小竹在家,于五郎和贺青随行。
贺宣带了两辆牛车,一辆坐人,一辆拉行李。
庄子和书院都位于京城的西边,却是一个南,一个北,最方便还是走官道。
四人出发的早,路过城门之后,官道上的行人才渐渐多起来。
贺宣掀开帘子查看,同行的人八成也是去书院念书的,驾车的人很明显一副书童打扮,后面还带着行囊。
上次跟三哥一起去书院,骑马都跑了大半个时辰,从庄子出发,牛车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才看到熟悉的村落。
再往前就是白鹿山了,贺宣在车厢里颠的屁股疼,实在坐不住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可能是慕名而来的学子太多。
毕竟通往白鹿洞书院,都是走这条路才能上山。
贺宣下车活动活动,眼看着快到中午了,本来还想着上午能办好手续的,八成是不行了。
因为堵车堵得太长,贺宣让于五郎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是真的不好通车,自己就先上山,等这里空了再把行李带上去。
等了将近一刻钟,老杨已经跟前头的车夫打听上了。
不过大家都是后来的,也不是很清楚堵车的原因。
于五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众人才知道。
白鹿洞书院每年入学路上都会拥堵,书院在山下特意安排了场地停放车辆。
按理说不会堵很久,可是总有些特殊情况。
有个学子的马车,看到前面的路稍宽阔些,就想着超车,没想到把边上的牛车撞翻了。
车厢倒地后,牛受惊,拉着车厢跑了一段,前后的车辆都受到影响。
这才导致路被堵。
“最严重的的是坐车的书生,据说在车厢里撞伤了,流了不少血。”
于五郎唏嘘道,虽然没看到人,却也目睹了那段路上七零八落的行李。
“不知道那学子怎么样了?”
“撞人的马车没跑吧?”
大家伙听完,追问道。
“那里跑得掉,前后都是车子堵着。”
于五郎去了这么就也不是白打听的。
“据说马车上坐的是兵部官员的儿子,撞人后,态度挺好的,下车认错,愿意赔偿大家的损失,尤其是受伤学子的医药。”
“这会儿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书院的人也过来疏通,马上就可以通过。”
听到这里,也就没啥事了,贺宣放心的在路边等待。
目之所及处,前面的车辆确实慢慢的往前了一些,虽说速度有些慢,总比停在原地要好。
贺宣跟在车边上,听到前面马车上传来咳嗽的声音。
是那种隐忍着的闷咳,好像实在忍不住了才咳一下。
在心里暗想,前面这位学子够拼的,生病了都要来念书,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到了山脚下停放车辆的场地,已经是中午了,
因为是前后脚到的,贺宣看到前面马车里的学子。
个子比自己要矮些,身材偏瘦,脸色潮红,不是健康的那种红,更像是呛住了憋红的。
果然,下了马车后,就是一阵咳嗽。
伺候的下人帮着揉背,递水,才好一些。
可能是察觉到贺宣的目光,披着斗篷的小公子抬起头来,两人正对上。
贺宣冲人家和善一笑,魅力太大,把人家小公子招过来了。
走近之后,互相行礼。
小公子声音有些暗哑,可能是刚才咳嗽过的原因。
“这位公子,想必也是书院的学子,在下孟长生。”
“在下贺宣,是今年入学的学子。”
两人互通姓名,发现是新入学的同窗,孟长生比自己还小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