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他们在附近找了不少知道这事的人。
事情大约是于五郎的牛车压到了一个人的脚,然后那人说脚被压坏了,拉着于五郎不让走,哪怕送医馆也不行。
闹到最后,兵马司的人把两人带走了。
总算有个消息,知道于五郎的下落,贺宣带人去顺天府衙打探情况。
这还是第二次来顺天府衙,上一次是办理田庄的文书。
小竹拿着贺宣的帖子找衙役通报,说是想见见于五郎。
只有见到于五郎,了解当时的情况,贺宣才好处理。
要是真的伤到人,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
先把于五郎捞出来再说,天气这么冷,在府衙呆了一晚上,容易受寒。
小竹眼看着衙役进去通报,回来却说,大人正在忙,没空接见。
至于见一见于五郎,更不行了。
垂头丧气的告知公子,心里埋怨府衙的人一点都不通人情,给银钱让他们照顾下于五郎都不肯。
哪怕贺宣只有个虚职,也算是个官员,连个面都不让见,难道这事闹得很大?
贺宣把牛车拉远一些,让马勇带着银钱去找认识谢泰的那个小吏,问下于五郎这事有什么内情就行。
等了半个时辰,马勇才回来,小吏看在银钱的面子上,帮忙打听了一下,说于五郎是上面有人交代过的,不能放出来。
小吏还提醒了下,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贺宣一点印象都没有,于五郎能得罪什么人,还是上面的。
自己是从六品,这人肯定是个当官的,还有些权利,不然衙门不会连见都不让自己见一面。
进入腊月后,自己出门都很少,联系最多的就是三哥,能得罪谁呢?
实在想不出来,贺宣不能放着于五郎不管,天气这么冷,在牢里呆上几日,怕是要生病的。
为今之计,只能去找三哥帮忙了。
自己太没用了,一出事情,能想到的人只有谢端。
牛车直接去安国公府,要是三哥这个时辰还没下值,自己也没法进兵营啊。
到达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门房通报后,谢泰正好在府里,出来迎接。
“谢泰,你家公子回来了吗?”贺宣急急问道。
“回贺公子,还没回来,您有要事吗?我派人去兵营通知一声。”
“那快些,庄子里的人被关在顺天府衙,我递了帖子都不让见,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
“您先在府里休息一会儿,公子说不定正在回来的路上,我安排人快马去找。”
谢泰听到被关在衙门,就知道不是小事,贺公子被自家公子重视,这么急着过来,还是赶紧通知。
贺宣跟着谢泰来到西院,哪怕心里很着急,还是要在屋里等候,不能错过谢端,现在除了三哥,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救五郎。
谢泰让人上茶水,点心。
贺宣哪有心情啊,早饭到现在都没吃呢?
不过肚子已经抗议,自己不吃,手下的人总是要吃的,麻烦谢泰帮忙给大家上些吃食。
随手拿了两块饼,垫垫肚子。
心里想着,于五郎伤到的人难道很有些身份,可是自己不知道受害者是谁,根本没法去赔罪。
五郎总不会在城里赶车赶得很快,能伤成什么样呢?难道是牛受惊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实际上才过了半个时辰。
谢端就一身寒气的进屋了。
“怎么回事?谁被关进衙门了?”
“具体的我还不清楚,是于五郎,他帮我到城里送货,昨日中午被兵马司的人带走,说是撞伤人,我去府衙问,他们不肯让我见于五郎,已经关了一夜了。”
贺宣也很委屈,担忧着急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终于有人能帮帮忙。
“好了,我派人去顺天府先打听下,你别急。”谢端有些心疼,贺宣眼睛里都有血丝,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要是被撞伤的人很严重,我会负责的,道歉赔偿都行,别一直关着于五郎,天气这么冷...”
“小四,没事的,我会打听清楚的,你午饭吃了吗?”
“还没。”
“我让人先上菜,你好好吃饭,等一会儿,就有消息了,别怕。”
贺宣焦急的心情,被安抚好了许多,点点头。
家里没有别的大人,所有事情都要自己一力承担,往日还好,涉及到撞伤,进衙门,贺宣还是不安的,担心对方受伤严重,担心自己救不出于五郎。
安国公府,两人吃了午饭,在屋里继续等消息,贺宣昨夜都没怎么睡,屋里烧着火墙,很是暖和,加上有了谢端的安慰,放松许多,脑袋一点一点,开始犯困。
担心错过于五郎的消息,硬撑着不肯睡。
谢端让小四坐在罗汉榻上,靠着软枕,休息一会儿。
下面生着炉子,睡着了也不担心受凉。
“你先睡一会儿,有消息我就把你叫醒,只要对方问题不大,于五郎很快就能回来。”
谢端一劝,贺宣放松下来,蜷缩在榻上,睡了过去。
下人拿来一床薄被,谢端盖在小四身上,看着对方睡过去还皱着眉头。
往日小四睡着了,都很平静,这次应该吓着了。
未时,下人来报,于五郎已经带回来了。
谢端想着先去看看什么情况,贺宣就醒了。
“三哥,是于五郎回来了吗?”
“嗯,刚到,我正想叫你。”
贺宣掀开被子就要出去,被谢端拉住。
“你刚睡醒,一冷一热,最容易受凉,在屋里缓缓,我让人进来说。”
贺宣睡着的时候没脱衣裳,这时候出去,肯定会冷。
谢恒带着于五郎进来。
于五郎回来洗过手脸了,但是这一晚上担惊受怕,脸色看着就不对。
“五郎,你还好吧?”贺宣上前询问,人还在,四肢健全,其他的回家养养就会好起来。
“劳公子费心,我昨日根本没撞到那人,他就躺在地上说我撞人了,然后就被官兵抓进大牢里。”
于五郎只是被关起来,倒是没有动刑,就是遭了点罪,冻了一晚上,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这事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