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姑母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怎么?我说话不好使是不是,四郎没教过你们要回话嘛?”
“林夫人,公子教过我们规矩,就是没有一条教的是去别人家点菜的,这是哪门子规矩。”要是论吵架,余婶可不怵她,只不过是怕公子难做罢了。
“这是四郎家,我亲侄子家,我点个菜怎么了,他孝敬长辈不应该嘛!”
“是啊,这里是贺家,不是林家,谁家有儿有女的,往一个分了家的侄子家里跑,又不是没人养老。”余婶一个脏字没说,硬生生把贺姑母说的喘粗气。
贺宣在书房听到了,但是这事吧,不好管,这时候出去,帮哪边都不是,就当自己不在吧,专心把画画完。
于大嫂和小兰站在余婶这边,就怕两人吵着吵着动起手来。
“你,你,你就没亲戚,从没去走过亲。”贺姑母指着余婶,被说道心虚处,有些结巴。
“我走亲都是人家请我去的,不是那个什么,不请自来的,哼!”
“真是一点尊卑没有,我要让四郎把你赶回去。”贺姑母虚张声势,转身回屋了。
找贺宣,自然是不可能的,贺宣在书房,这场闹剧不是不清楚,不出来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晚饭前,贺宣坐在八仙桌上,贺姑母把下午的事情一通告状,估计在屋里琢磨了很久,没有提两人吵架,而是说家里下人还是要擦亮眼睛找,免得出门在外给贺宣得罪人。
贺宣直接问道,“可是姑母在晚辈这里住的不舒坦?”
“是~”话音没落地,贺姑母就换了语气,“还成,还成。”
“姑母出来是轻松了,家中大小事务可都少不了您裁决,要是想家了,就让人安排车明日送您回去。”贺宣为了送瘟神,不惜出车。
“呵呵。”贺姑母眼神躲闪,想着借口,“我就是疼孙子,子辉喜欢跟着四叔念书,在家一直说要来看你,闹得没法子了。”
林子辉当了挡箭牌,贺宣看来这小孩可不喜欢念书,一刻钟都坐不住,在院子里挖坑捡石头却玩了一下午。
既然贺姑母赖着不肯走,就等明日吧。
晚饭自然是没有红烧肉,林子辉期待了很久,跟祖母抱怨想吃肉。
贺姑母好不容易留下来,为了安抚住孙子的情绪,把碗里的鱼和鸡子都夹给他。
吃过饭后,贺宣在偏房沐浴,洗完澡浑身舒爽,小竹他们打扫好房间,准备倒水的时候,被贺姑母拦住。
“这水还干净着,倒了可惜,让子辉洗完再倒。”贺姑母大言不惭,盯上贺宣的浴桶。
贺宣在院子里擦头发。
小竹知道贺宣讲究干净,一些器物不肯与人共用,拒绝道,“这是公子用过的洗澡水,您想洗还有些温水,在后院用木桶洗吧。”说完就把水倒了。
贺姑母看着贺宣不出声,拉着林子辉去拿热水,也不避着人,直接在院子里让林子辉冲洗。
要知道,林子辉的年纪也有十岁左右,光天化日之下,一点不顾忌脸面,家里男男女女不少,还好小兰在厨房洗碗,没看到。
贺宣头发半干,交代小竹看家,自己带着贺青去三里村找二叔。
把贺姑母住在自家的事情说了一遍,透露了贺姑母的恶习,喜欢趴在门外听墙角,跟自己家里的人吵架。
还让贺宣带林子辉,弄得没时间看书,“其他倒也没啥,就是听说京城的书院进去要考试,我就怕自己考不上。”
“这怎么可以,三妹年纪越大,越荒唐,好好的住到侄子家去。”什么都没有读书来的重要,贺二叔听说贺宣没时间看书,可能考不上书院着急了。
“我让你二叔母明日去找她,有事也不应该让你这个小辈出面,你专心读书就好。”
“多谢二叔,我早日把这些注疏本抄完,您家中这本抄好了,就去我家换一本,等族长跟村里商量好后,这些书就可以捐出去了。”贺宣知恩图报,让贺二叔尽管来家中找书看。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这些名家的释义,看着天色有些黑了,贺宣就告辞回去。
天边蒙上一层黑纱,还好路熟悉,两人顺利回到家。
家里,贺姑母又闹出些事情,不外乎要人伺候她,给她洗衣裳。
贺宣安抚了下小竹,让他们再忍一晚上,明日就好了。
家里屋子多的好处就是,贺姑母住的屋子离贺宣的卧室有些距离,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贺宣还没醒,就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都是贺姑母的声音,揉了揉难受的脑门,真是一日都不消停。
小秋进来给贺宣送水。
贺宣洗完脸,院子里安静下来,一大早就被吵醒,心情不是很好,不过也听明白了贺姑母在闹什么?
就是林子辉想吃红烧肉,一直惦记着,贺姑母就想着让厨房中午做,但是贺宣天气热很少吃油腻的,爱喝些汤汤水水,厨房买的肉也是做辅料,菜里放些肉丝。
贺姑母安抚不住林子辉,就去厨房找于大嫂闹,今日是于五郎带着余婶和有粮去铺子里,于大嫂和小兰在家。
后来就是贺宣被吵醒之后的事情,余叔出来说,“家里没准备买肉的钱,姑太太要是想吃,给钱立马就去买。”
贺姑母想着白蹭,让她掏钱就不肯了,一个人对上一屋子人只能闹上两句,见没人理她,连厨房都进不去,撒了会儿泼,拍拍衣裳自己起来了。
贺宣都有些气笑了,自己这位姑母可真是“能屈能伸”。
在卧室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是要出去吃早饭。
贺姑母闹归闹,吃饭是一顿不拉的,拉着林子辉守在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