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活这种东西,都是知易行难,罗家旺拿贺宣买来的铁钉,用木板钉了一个简陋的铁梳。
买了一大把铁钉,钉在木板上就显得有些稀疏,贺宣看到铁梳子,有些失望,钉子有些大,两个中间的间隙也大,不知道能不能梳理好羊绒。
两人来到前院,晒好的原毛都放在这里,贺宣专门空了一个屋子安放羊毛羊绒。
罗家旺跟着贺宣学习梳羊绒,其实贺宣也是个新手,不过面上还是像模像样的。
搬来桌椅,贺宣把铁梳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抓起一把原毛,试图让铁梳子把羊毛羊绒梳理好,不过好像不太给力。
用手铺羊毛铁钉就会把手划伤,而且铁钉之间空隙太大,留不住多少羊绒,羊毛比较粗,短,自然不会留在铁梳上,就能把两者区分开,羊绒也能梳顺。
贺宣努力了半天,铁梳子上面只留下一点羊绒,手掌心还被划了好几道,没出血,就是有些红。
再一次被划伤的时候,罗家旺请缨道,“公子,我有些看懂了,要不让我试试。”
贺宣巴不得,自己也不会梳羊毛,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有人能接手,自然更好。
罗家旺手粗不怕划,铁钉子上面留下多一些的羊绒,反正这个原理是看明白了。
两人边做边商量,主要是铁梳子不太好,铁钉要细密些,而且最好打两把铁梳,上下一起梳,就不会弄伤手。
“那你这几日去铁匠铺子定做两个铁梳板子,银钱去找小竹支就行。”贺宣的目标是培养出左膀右臂,确认罗家旺理解梳羊毛这一道工序,就交代给他,等成果出来验收就好。
罗家旺不知道公子把羊毛梳理出来的作用,就问道,“公子,这羊毛梳好了,是放到衣裳里面,跟棉花一样取暖吗?”
“先试试看能不能拉出毛线,要是毛线有困难的话,跟棉花一样的做法也成。”
贺宣还没把握,不过在家的时候也试验过,羊绒拉成毛线问题不大,难的是毛线要粗细均匀,这样才能做衣裳,一段粗一段细,想织毛衣也难。
“对了,你照着竹耙再做两个铁耙子回来,也是梳理羊毛用的。”贺宣嘱咐道,不管是采集羊绒,还是梳理原毛都可以用的上。
罗家旺对贺宣说的毛线还是一知半解,不过执行能力很好,当天就去城里找铁匠买铁钉。
这时候的铁钉都是有些粗糙的,毕竟技术都是铁块用锻打方式一点点敲打出来的,罗家旺跑遍了大半个外城,买到了几百个铁钉,挑出小一些的钉在木板上,还好铁钉的长度都差不多,两个木板钉满后,再梳理羊毛,就比上次省事一些。
铁刷子之间相互摩擦,把羊绒留在铁刷子里面,再用细竹签挑出来,就是平整的羊绒,这个就可以拿来纺线。
纺线又是一个难题,罗家旺就不用说了,种田还有把子力气,纺线织布这种细致活,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
“公子,府里的小巧会针线活,要不把她叫过来试试。”罗家旺从战场上下来,纺线织布这事情实在做不来,感觉浑身都别扭。
“那你叫过来,把三人都叫来吧,让她们都试试。”贺宣想着要是不会纺线,织毛线也可以做做看,反正一切从零开始。
杨李氏,宋婆子和小巧三人都到前院,小巧这几日正忙着给贺宣缝里裤,绸缎料子丝滑,没有点刺绣功底,裤边就会歪歪扭扭的,这会儿正好休息下。
“你们三人,可有会纺线的?”贺宣满怀期待地问,目光看着小巧。
罗家旺也是一脸希冀,要是女仆会做,就不用自己和公子绞尽脑汁跟羊毛较劲了。
可是承载了两人希望的小巧头也不抬,三人默不作声,贺宣叹了口气。
杨李氏突然说道,“公子,奴婢幼时倒是看过院里邻居织布,不过这些年过去,忘记大半了。”
“没事,没事,你来试试。”反正总比两个大男人强些。
从铁板刷上挑下来的羊毛,一层层叠好放在麻袋上,杨李氏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徒手捻出线头,用手指不停的搓,就形成一根毛线。
捻线贺宣也试过,搓出毛线很简单,但是想要粗细均匀,而且韧劲十足就需要一定的技术,杨李氏虽说好久没做,但是女子的细心,让她搓出来的毛线比贺宣做的好多了。
四双眼睛看着自己捻线,杨李氏有些压力,捻出一尺长的毛线后,杨李氏停下说道,“公子,纺线光用手捻,活计做的慢,最好做个捻线砣,会快一些,要是有纺车,就更好了。”
“捻线砣什么样的?有的卖吗?”纺车贺宣还有印象,捻线砣又是啥?
“就是用一根筷子,粗的一头放些铜钱,线头缠在筷子上,就会打着转下坠,一手捻线,出来的线就很结实。”杨李氏边说边比划,试图让大家理解。
贺宣听着捻线砣不难弄,“那就先做个试试,去厨房拿两根筷子,再找小竹要几个铜板。”
罗家旺前院后院找材料做线砣,杨李氏在屋里教宋婆子和小巧捻线,这种细致活,还是女子做的更好些。
贺宣勉励三人,要是能把毛线做出来,就给三人加工钱,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下本钱。
“多谢公子。”贺宣一说加月钱,动力马上就来了,小巧年轻,学起来并不难,宋婆子年纪大些,上手就慢。
把纺线的事情交给三人,让罗家旺配合着,有什么问题方便沟通,贺宣就从一屋子羊毛中解脱出来。
忙活了几日,今日特别的燥热,二进三进院子的墙面也粉刷好了,小竹他们正在给柱子刷漆,早先检查的时候就看到有些地方的柱子边缘有些腐朽,这种的能替换的替换,或者嫁接一部分好的木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