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把自己的黄册,童生文书和圣旨包在一起,这些都很重要,要放在自己贴身的包裹里。
忙忙碌碌到晚上,大家都帮着收拾,天黑透了才回去。
贺宣洗漱过后,让小竹等大家都睡了到正堂找自己,现在家里人多,贺宣往核桃树下藏钱更是小心翼翼的,不过要去京城,放在床底下的银钱肯定不够用,而且银子笨重,不好带,只能去把金子挖出来。
银子就让小竹带些在身上,路上打点买东西用。
夜半时分,两人在正堂碰头,贺宣问道,“他们都睡了吗?”
小竹点头,“我都进去看过,确定睡着了。”
扛着锄头,来到核桃树下,小竹先挖,贺宣放风,明明在自己家,像个小偷似的。
当初埋得有些深,要不是上面的核桃树做过记号,还以为找错了地方。
小竹挖的出了一身汗,贺宣被带的有些紧张,“叮”的一声,锄头碰到了东西。
赶紧加快挖掘,一个罐子被完整的带出来,贺宣顾不得泥巴,把罐子拿出来,掂量一下。
小竹忙着填坑,借着月光尽量恢复原状,不过泥土挖出来有些痕迹不可避免,贺宣看了一会儿说。
“就这样吧,明早给这边松松土,再浇两桶水,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让你把周围的薄荷采了,你顺便给核桃树松土。”
这个理由有些蹩脚,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更好的。
贺宣让小竹去厨房打水,擦擦在回屋,不然一身臭汗,小兰还以为他干什么去了。
回到东厢房,贺宣打开罐子,把里面的金子拿出来数一数,这里有五个大金锭,是贺宣这两年攒下来的大部分身家。
除此之外,还有一百多两银子,是留着铺子和家里开支的。
贺宣把五个金锭用外边的泥土裹上,变成泥球,这样在路上碰撞了也不会发出声音,要是真遇上歹人,没注意,就能保留下来。
泥巴干了之后,用纸包上,放到箱箧的最下层。
这两年来,最开始用的囊箧已经不用了,换了一个箱箧,类似书包的设计,就是用竹子做的箱笼,有两个背带,可以解放双手,这个箱箧的盖子可以上锁,背起来轻便,带的东西却不少。
金锭上面放包好的文书,下面一层就满了,上面放笔墨纸砚,带上两本游记,路途上可以打发时间。
用锁头锁好,最重要的几样东西就准备好了,贺宣洗把手,安心去床上睡觉。
第二日起来,铺子的生意还是照常做,不过是由于五郎带着于大嫂和贺青,小竹和余有粮留在家里准备行囊。
余婶也在家准备些吃食,必须能久存的。
厨房里炒着肉酱,茱萸油,香味一阵阵的,还有油茶,都是比较好放的,路上饿了可以直接吃。
余叔把两个大箱子的东西,放进去又拿出来,一次次试着怎么能多放几样。
脸盆特意找了最小号,也占不少地方,还有肥皂,布巾,牙刷这些,旁边放着贺宣的被褥,衣裳,鞋袜,都用包袱隔开,总觉的没放多少东西,箱子就满了。
第二个箱子的东西更杂了,蜡烛,绳子,厕纸,雨伞,利汗红粉香也带上,贺宣沐浴后会在身上擦一点,防止长痱子。
还有油纸包装好的盐,油茶粉,封罐的肉酱,茱萸油,在路上饿了,可以垫吧两口,余婶还想着做肉干,蒸馒头,被贺宣制止,这一路都是跟着吴大人他们,应该能吃上饭的。
贺宣的屋子翻腾的乱糟糟,这厢,家里又来了好几个客人。
村里人从早上开始就往这边探头探脑,余叔已经打发走好几批,贺宣只是接待了下亲近几人,于姑母于爷爷还有三爷爷他们,看着家里忙的不行,也都很快离开了。
可是,这次来的人怕是不好打发,来的是老宅的人,两位兄长,贺大嫂,贺二嫂,贺三嫂带着姑母和两位嫁出去的阿姊。
来的真是齐全,估计贺信是去上工了,才没来,至于贺母,就不好说了。
贺宣看到来人,一个个称呼过去,毕竟这里还有长辈,要是拿着架子,还不知道这帮妇人怎么在村里叨叨呢?
贺姑母上前亲热的挽着贺宣,“哎呀,四郎,你可真有出息,我昨日听说你被皇上封官了,今日一早就跑回来给你祝贺,我就知道,你看看,刚考上童生,没几个月就当官了...”
贺姑母抓住贺宣说个不停,贺宣换了两个姿势都没挣脱,只能插空在贺姑母歇口气的功夫,邀请众人去屋里坐坐。
“好好好,去屋里坐着说。”满院子都是贺姑母的巴结声。
余叔已经把正堂的箱子搬去书房,腾出地,给大家落座。
小兰端来茶水,给大家倒水。
贺宣和贺姑母坐在上首,姑母毕竟占着辈分,贺大兄贺二兄只能坐在下首,然后是三位嫂子,两位阿姊,还有贺姑母家的大孙子,刚在站在后面,贺宣都没注意。
昨日,贺家老宅的人等了一下午,以为贺宣会来老宅报喜,毕竟贺母还在,可是一直没等到,只能来盘溪村给贺宣道喜。
拉不下面子的两兄弟,一直拖着,直到贺姑母跟两位嫁出去的姑娘都来了,实在拖不下去,这才过来,这个时辰,都快吃午饭的点了,余叔已经去准备饭菜了。
贺宣坐在正堂不仅要听贺姑母扯着嗓子夸奖,还要给大家讲讲昨日颁旨的情况。
贺大兄问道,“四弟献的东西是黑岩山上的制碳技术吗?”村里人之前只知道贺宣卖过铜钱碳,不知道后来换了样子,改名叫藕碳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也没其他东西能献给圣上的。”贺宣尽量少说,不然一个接着一个问题。
贺二兄也有疑惑,“四弟,是住你家那位贵人提携的你吧?”虽然是问句,语气很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