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泽不想收,还是被贺宣劝服,本来学子赶考,就有亲近之人送仪程的习俗。
有句话说,穷家富路,出门一定要多带些银钱,只是贺宣给的多了一些而已。
不过两人也同窗了三年多,知道顾川泽的家境,顾母挤出来赶考的费用已经掏空了口袋,顾川泽要是不接受做人家女婿的话,这次一定得考中才行,不然下一次说不定就是多少年后了。
随着顾川泽离开,贺宣觉得这个家有些冷清了,哪怕顾川泽不说话,一直在书房用功,可是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和两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应该是来这个时代久了,觉得孤独了吧,是不是要找个媳妇?
贺宣想了想,脑子里浮现自己成亲后被媳妇揪着耳朵问,“你还有哪里藏私房钱了?”
赶紧晃晃脑子,把这个画面驱逐出去,找什么媳妇,单身多好,毛都没长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上午读书练字,下午放松,画个画,琢磨个好吃的,逗逗狗,溜溜马,时间还是很快的。
贺宣前几次看到贺青身上有毛发,还没注意,可是这日,贺青和小秋衣裳都有不少,肯定不是红烧油炸的,这两只不会掉这么多。
贺宣叫过来问道,“你两刚才做什么去了?”
贺青和张小秋不明所以,还有点紧张,担心是不是做错事情了,“回公子,我们刚才在牲口棚喂羊,打扫羊圈。”
贺青说完,张小秋跟着点点头。
“别怕,我就是问问,你们衣裳沾了不少毛,那里来的?”贺宣尽量放缓口气。
“小羊不听话,一直待在草堆上,我们把它抱到母羊身边,这才弄脏的。”
听了两人的解释,贺宣想到一个事情,之前,自己给母羊刮毛,导致母羊冬日里受冻,刮下来的羊毛换了笔,羊绒给谢端做了手套,后面就没刮了。
没想到天气暖和,羊竟然掉毛了,是不是意味着,不刮也会掉。
山羊不会每年都换毛,那就用梳的,把羊身上掉下来的毛梳下来,也收集了羊毛羊绒,到了冬天,还不会受冻。
这俩人还给自己启发了,贺宣想好法子,说道,“小青,小秋,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你们想办法完成,也可以找其他人帮忙。”
贺宣把收集羊毛的任务说了,还交了两人可以用梳子梳,或者找小竹帮忙做个竹耙,家里之前做过,不过过了这么久,估计也坏了。
反正也不着急,就慢慢折腾吧。
两个小家伙动作也不慢,当天就薅了一头羊,要不是雨断断续续的下,说不定还要更多。
拎着篮子找到贺宣,“公子,这是我们弄来的羊毛。”
贺宣没想到这么快,问道:“怎么弄的?”
张小秋一见公子就紧张,还是贺青开口,“我们用手抓的,没有把羊弄疼,都很小心的。”
贺宣觉得自己也不是坏人,怎么两人就有些怕自己,不过也不是坏事,拿过篮子,看了看里面的羊毛。
手抓羊毛比起之前刮下来的要干净些,不过还是有些杂质,草根,泥土什么的,需要泡洗。
“把这些交给余叔,等收集齐了,在一起泡洗。”
之前的步骤余叔和余有粮都知道,贺宣发现,这篮子里面羊绒比较多,羊毛少一些,难道春日里,山羊会褪绒。
活干得好,也要奖励,拿两个李子奖励他们,“这是给你们的奖励,去吧。”
两人高兴的去找余叔,面上守着规矩,可眼睛都透出喜气。
吃过晚饭,飘起了雨丝,下了十几日雨,也不肯停,家里的衣物都晒不干,仓库里的东西也要勤通风,不然会长白毛。
城里面这个月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下着雨不方便外出,营收都少了大半,店里的卤肉都做少了,也不只是脚店,其他铺子也差不多。
两个小童收集的羊毛用石灰水泡了两日,都有些味道,用竹篮装好,拿去溪边冲洗,还是要流动的水冲几天,就能去除很多脏东西。
羊毛用袋子装起来,还把口子封住,就不用担心会流走,竹篮放在水流落差处,用石头固定。
忙活完这些,身上已经被雨丝打湿,下了这么多天,老天爷不肯放晴,断断续续的飘着雨丝,淋不湿,却也不好长时间外出。
黄金甲已经好些日子没出去放风,都不高兴了,可是出去都是烂泥地,马儿也跑不起来,回来还要清洗,就先拘着。
五月二十八,终于有太阳了,真是久违的阳光。
贺宣想着顾川泽估摸着要出发了,去县城看看,自己也好些日子没出门。
吃完早饭,日头已经不小,好像为了弥补这半个多月的离去,拼命散发热意。
贺宣穿着单衣都要出汗,只能快去快回,骑上黄金甲,带它去县城。
黄金甲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久,终于出来放风了,一口气跑到桥上,都不用贺宣指挥,自己往县城走。
但凡官道上看到有车马,这家伙就要跑到前面去,贺宣想着要是和别人一起出门,肯定不能骑马,这家伙好胜心太强了。
到了县城,把黄金甲安置好,直接去了顾家,顾母和顾川泽正在收拾东西。
贺宣进了门,看到一个背篓,还有两个包袱,“顾伯母,顾兄就要出发了吗?”
“是啊,明日一早就走。”顾母把贺宣带进屋,就去给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