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粮哥正好在牲口棚,顺道把羊奶挤一些回来。
贺宣守着炉子,羊奶还是要热过之后才能用,担心会有细菌。
等这锅羊奶煮开,于大嫂也从村里借了老面回来,把羊奶放在一边晾一会儿。
还要去捣一些石蜜粉,石蜜有些硬,砸下来几块后,放在石臼里捣碎,就成了红棕色的糖粉,直接放到羊奶里,搅拌均匀,反正都是要和在一起的,没啥差别。
羊奶冷却,颜色深了一些,上面结了一层奶皮,于大嫂把面粉舀出来中间挖个洞,贺宣往里面倒羊奶,在打四个鸡子进去。
于大嫂和面不算很熟练,平日里吃面条都是余婶做的,不过和面的难度不大,还是活成一个团子,有些干巴。
贺宣想了想,“于大嫂,这里面应该放点油。”因为面包里面都用黄油,可是家里没有黄油,就用豆油代替吧。
于大嫂不是很清楚贺宣想做什么,不过对待这团面还是很用心的做,加了油后,面团慢慢成形了,手上也不沾了。
和面的事情贺宣帮不上忙,叫有粮哥一起去生炉子。
烤炉的板子拿开,里面都是灰尘,贺宣往洞眼里吹了口气,确定没有堵住就行。
点燃稻草,用细细的柴火架在上面,等把细树枝烧起来,再往里面放两块大的柴火,等火烧起来,大约半个时辰就能把烤炉烧透。
中间的时间正好是面包醒发的时间。
醒好后的面团有之前的两倍大,呈现微微的黄色,于大嫂再次揉面团,排气,搓成一个个圆形,放在铁盘子上,盖上屉布,保湿。
烤炉清理出来,把铁盘子放进去,封好门板,接下去就是等待了。
贺宣期待着烤出来的成品,就是香喷喷的面包,不知道第一次尝试能不能成功。
额,还算成功吧,贺宣安慰自己,毕竟卖相看着还可以,拿出来的面包外皮呈现黄棕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好吃的面包。
但只是看起来,实际上有些硬,不知道哪一步没做好,面包本该是松软的,可贺宣做的这个跟烤馕似的,砸在桌子上都能发出声音。
内里还是有些柔软的,吃的出羊奶和鸡子的香味,还有些甜,于大嫂和有粮哥都觉得不错。
这馒头加了老些好东西,不好吃才怪。
贺宣不是很满意,怀疑是不是老面的问题,没有发好,才把面包变成了烤馕,吃着硬硬的面包,在心里琢磨着。
边吃边喂了黄金甲两块,现在贺宣不想骑马就把黄金甲放出去自己跑一会儿,大约一刻钟左右,黄金甲就会自己跑回来,贺宣吹口哨,这家伙也会立马回来,能得到贺宣奖励的吃食。
要是贺宣忘记给零食,还会把脑袋凑到手边上讨要,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学馆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主要是府衙贴了告示,三月初举行县试。
敏学学馆有三个人去礼房报名了,参加永安十四年的县试,这三个人都是上舍的,贺宣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顾川泽,按照周夫子的态度来看,他去参加县试通过不成问题,不确定的只是排名。
周夫子上课的时候,给这三人私下开了小灶,讲解下县试的过程,贺宣听了几句,主要是亲供,互结,具结。
亲供是填写自己的履历,要写三代人的姓名,情况,证明没有犯案操持贱业。
互结要五个参加县试的人互相作保,如果有一人作弊,五人连坐。
具结则是请本县禀生作保,保证参与考试之人不作假,没有冒名顶替,完成这些手续,交了银钱,才能参加县试,名册会上交到县衙。
要不是周夫子讲解,贺宣还是一知半解的,就算是知道,不认识的学子,也不可能随意跟你互结,这时候就要发挥夫子的作用,跟其他学馆的人结伴,有了夫子和学馆这个纽带,人家才会愿意。
还有禀生,禀生具结要收银钱的,不然人家辛辛苦苦考上秀才,无缘无故的给你作保,万一你出了事情,还得连累人家的功名,所以要缴纳银钱,还要有一定身份的人举荐,禀生才会愿意给你作保。
这里面一步步,考的不仅是文化水平,还有钱财人脉。
周夫子的主要精力被这三人占据,分给其他人的时间就少了一些,这些日子,贺宣的制艺还处于刚起步的阶段,在这个屋子里,跟贺宣差不多的还有罗康华。
气温上升,大家的咳疾好的差不多了,衣裳也减了些,换上薄袄。
可是贺宣的嗓子还是不舒服,时常想咳几声,没有痰,就是好像声带被什么压住了。
直到一天早上漱口,贺宣努力咳嗽了几下,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灵光一闪,自己该不会是变声期吧,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是有些变化。
清楚嗓子不舒服的原因,贺宣放下心,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发育期了,这个时候不要大声呼喊,注意保护嗓门,声带有些难受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除了喉结,还会有体毛旺盛,长痘这些问题。
贺宣对自己这张脸,虽然嫌弃不够英俊,但也不想长满痘痘啊,直接用肥皂洗脸有些刺激,平日里都是用清水擦拭,怎么办呢?这里没有专门的男士洗面奶啊!
可以用淘米水,除了刚开始没有肥皂的时候,贺宣用淘米水洗脸过,后来就不用了,不过淘米水洗脸是历代证明有效的洗脸方式,哪怕贺宣在现代,也有不少洗面奶宣传里面添加了淘米水的精华。
从今天开始,让于大嫂把淘米水专门流下来,每日洁面用。
早上是来不及了,下午的时候,在仓库找了一个桶,让小竹编个竹盖子,以后这个桶就专门装淘米水,只要第二道的。
因为家里的稻米是用石磨磨的,第一道水经常有谷壳飘在上面,不是很干净,第二道水就好一些。
贺宣拎着桶,去厨房说道:“于大嫂,以后家里的淘米水就专门倒这个桶里,只要第二次的水,第一次的还是喂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