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婶,你把锅斜过来。”还好相差不算很大,侧过来后,高度弥补了一部分宽度不够的问题。
平底锅整个放进去,把烤箱的门盖上,通风口也堵上,等待里面的温度把肉脯烤熟。
一直等到傍晚,余叔打开通风口,闻到一股香味,这肉脯应该可以了,再不行,余婶没有锅做饭了。
灶台上炖着猪蹄,平底锅在烤箱里。
贺宣决定吃完这顿就带着小竹进城打铁盘子,再打一口小锅,然后去瓮堂洗个澡,生活美滋滋。
肉脯刚拿出来有些烫,颜色不像贺宣想的那样红亮,有些黯淡,等凉些后,用刀切了几片,给家里人都尝尝。
小竹和余叔都觉得不错,贺宣是有些失望的,就只有盐和肉的味道,肉腥味不重,石蜜甜度差了些,这个味道对不起辛苦做好的烤箱。
贺宣想着家里的石蜜还是不够的,要想办法弄点糖。
晚餐的猪蹄炖的很烂了,贺宣从肉脯上失去的胃口从猪蹄炖大豆上补回来了,豆子软烂,比猪肉味道都不差,蹄子上有筋的那块,咬起来口感更好,不过晚上不能吃多,贺宣吃完饭还在正堂走了几圈。
外面天色黑了,还有些小雨,余婶把家里的鸡和狗安排好再回去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贺宣泡着脚,想着谢端应该已经出了东昌府的地界了吧?
冬日火床的温暖让贺宣躺着非常舒服,身上锦被也柔软舒适,贺宣却有些睡不着。
铜钱碳作坊不属于贺氏一族,贺宣的经济方面也断了很大的来源,现在就依靠田地的收入,以贺宣的消费水准是有些不足的,贺宣这边存银大约有五十几两,想着能不能在县城置点房产。
贺宣一早看天气估摸今日是阴天,带着小竹去县城,余叔余婶在家收拾猪肉。
把肥肉熬油,五花这些都做成坛子肉,就是把五花肉切成大块,放油里炸过,跟猪油一起封在坛子里,可以放半年不坏,想吃的时候挖一块就行。
这个时节出门已经很冷了,两人带着余婶做的手套,头上包着布,有点丑,贺宣想着买块灰色的棉布,让余婶在做几个围巾,出门的时候可以包住头脸。
先去铁匠铺子,黄铁匠的学徒,已经能帮着招呼客人了,贺宣订了铁盘子,铁锅,这几个东西的款式都简单,做好能用就行。
在城南先去布店和粮店把要买的东西预订好,付了钱,跟掌柜的说下午再过来取。
贺宣要去瓮堂沐浴,毛驴上带着太多东西不方便,慢悠悠的逛到城东,贺宣进了南货店。
快要过年了,南货铺进了些新东西,贺宣看到一个罐子,掌柜的讲道,这是从海边运过来的,里面的液体放到菜里会增鲜许多。
贺宣很感兴趣,掌柜的把自家用的那瓶给贺宣看了下,有点像耗油,又像酱油,味道确实是鲜的。
“这位公子,这是用南边的鱼和贝类酿造而成,这一瓶里面就有许多东西,而且耗时颇长。”掌柜的吹嘘道。
贺宣心想,八成是鱼露啥的,跟商店里几块钱一瓶的酱油耗油都差不多。
南货铺子把这酱油从远处运来,价钱自然不可能便宜,这一瓶子都要几十文,一般人家还真吃不起。
买了些调味品,如香叶,肉豆蔻,小茴香,马芹子,这些都是干货,价钱贵,贺宣花了几百文钱也就买了三两。
其他的贺宣都大概认识,这个马芹子不太熟悉,掌柜的介绍,马芹子在草药典籍《类证本草》中有记载,味甘,辛,温,下气消食,调味之用,香似陈皮,而无苦味。贺宣姑且就把他当做陈皮之类增香了。
把家里的海货也补充了一些,这些东西都不怎么占地方,就放在箩筐里。
贺宣的驴车停在瓮堂里,跟着谢端洗了两回澡,瓮堂掌柜的现在看到贺宣态度都不一样了,不仅帮着安置驴车,还问贺宣要不要包场。
贺宣充不起胖子,就交了两个人的钱,进去洗澡,欸~由奢入俭难。
瓮堂里沐浴的人不少,雾气缭绕,澡堂里面都是人,贺宣看了看,找个相对少一些的澡池子泡。
边上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郎,面部圆润,眉眼憨厚,家里条件一看就不错。
瓮堂里来沐浴的小郎不多,贺宣感觉他频频看过来,抬眼看去。
“有何事?”贺宣问道。
“不,不是,我想问你是哪家的,这瓮堂常来的小郎我都认识,没怎么见过你。”这位小郎问道。
“哦,那你又是谁?”贺宣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
“我叫朱宇博,家住城东…”朱宇博还是很好说话的,问了就答。
两人互通姓名后,贺宣问了些城里的事情,这小郎在私塾读书,已经学了《四书》,明年就可以升内舍了。
城里的私塾只收上过蒙学的小郎,夫子考核后,如果同意入学,一般都是外舍,从四书开始学起,每年有两次考核,四书都学完,通过考核,才能升入内舍,内舍主学五经,之后可以升上舍。
上舍的学子已经可以学习如何写文章,准备科举考试了。
贺宣想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科举考试是最快的途径。
要只是一个庶民,没有文书,都不能离开自己居住地方百里,最多去下乐陵郡。
如果有童生通过文书,就可以外出求学,在东昌府内游学了。
更往上考秀才,举人的话,整个齐国除了边关都是可以去的。
问了下朱宇博,他就知道城东的两个私塾,敏学学馆和明德学馆,这两个学馆都是秀才开的,他在敏学学馆念书。
贺宣已经在读《五经》的《礼记》,《周易》《春秋》还未背过,贺宣闲时翻过《周易》。里面的卦画和思想跟贺宣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些不符,所以先略过。
泡完澡后,贺宣跟小竹出去烘干头发,朱宇博也跟着出来,继续讲他们学馆的事情。
不过都是些小郎间的矛盾,贺宣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时不时应和下,朱宇博也能一直说下去。
等头发烘干,贺宣告辞回去了,朱宇博还有些依依不舍,送了贺宣一程。
分开前,还让贺宣有时间找他玩耍,他家就在瓮堂过去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