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我不是听你日日念叨,听多了,就记住了。”余叔解释道,小竹每天都要读背九九乘法表,进步很大。
贺宣就再写了一张计划安排给余叔,让他有时间可以照着上面的字写写,不管是用手笔画还是树枝在地上划拉,练多了,也就会写字了。
余叔本来只认识一些常用字,这份计划上面的很多内容都是他知道的,对应自己认识的字,余叔就能看懂。
闲来无事,家里的菜贺宣吃了两个月都腻味了,家中有黄豆,就想着发豆芽。
这个活计不算很难,村里的妇人也会,就是能不能发好,黄豆泡水,去掉瘪豆子,漂浮起来的豆子,放置一晚,贺宣把黄豆拿自己房间去了,厨房太冷,不好发芽。
贺宣天天在房间里烧炉子,下雨天,水汽重,不生火的话,被子都是冷冰冰的。
这雨下了十几日,贺宣把发好的豆芽都吃完,才慢慢停下。
村里的路泥泞不堪,余叔每次出去都是披蓑衣,穿木屐,就是一个木头块子上面穿草鞋,木块高一些就不会把脚泡在水里。
雨停了也不能出门,地面堆积的水还没有退散,村里人家的地基一般都会造上来一些,就是不让水流进屋子里,退水的时候也能快些退干净。
路面上的水都往低处的田里流去,在路中央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
余婶问贺宣,“公子,等过几日,家里要不要抓小鸡?”
贺宣常吃鸡子,这两个月天冷了,鸡下的蛋也少,余婶家里的鸡过年吃了一只,今年要再养一些,就问贺宣要不要一起抓小鸡。
小鸡要等天暖和一些才会开始孵,不过都是先跟人家说好的,要一窝小鸡,这窝小鸡出来,再给些铜钱,小鸡能孵出来几只,几只公几只母,谁都不知道,不过有经验一些的人家,破蛋的几率会高些。
贺宣打算养一窝,小鸡吃点草,和虫子,就可以生蛋,等出了孝还可以吃鸡肉。
贺宣还想养只狗,问余婶村里有没有小狗。
“公子,村里人家饭都吃不饱,哪有粮食喂狗。”余婶说道,“不过沙岭村靠山,有猎户,可以去问问有没有生小狗的。”
小狗这事暂时没戏了,且在等等。
天气暖和一些的时候,贺宣出门了,这是田垄上有些青绿色的小草长出来,盘溪的水量变大了,哗哗的流。
村里已经开始翻地了,现在正是种菜的好日子,把菜地起垄,小白崧,茄子还有豆角这些都可以播种了。
惊蛰是春天的第一声春雷,把冬眠的虫子吵醒了,俗语讲,“春雷响,万物生。”
贺宣去贺二叔家讨教功课,近两月没有出门,贺宣的课文多背了好些,自己写的解释和译文也有很多。
贺二叔在家里给孙子念书,儿子已经这么大了还不开窍,孙子才刚会走可以好好教导,二叔抱着孙子在座位上,小侄儿抬头看到爷爷的胡须一动一动,两只手往上升,就是抓不到。
看到贺宣进来,贺二叔让他自己坐,不必客气。
两人讨论了这两个月的学习进度,二叔看了贺宣写的功课,“不错,四郎,你这笔字写得端正许多。”
贺宣冬日里没事,房间也暖和,每日默写两篇文章,写成习惯,字也就像样了。
贺宣回去的时候借了一本诗经,打算自己回去抄写一本,小学的时候也要求背诵诗经里面的诗,朗朗上口。
地里的事情大多都是余叔在跑,贺宣每日关心一下今日做了哪些事情,询问是否有为难的地方,随着余叔的汇报,计划安排已经写了两张纸了。
这日,余叔过来询问,“公子,今年我家佃三亩地,还有三亩地有人耕种吗?”虽然种子这些都安排好了,但是这几日要耙地,余叔差些把这事忘了。
“余叔,你有什么建议吗?”
“公子,余大牛家老母亲常年吃药,年年都亏空,他想多佃些地。”余叔说道,余大牛知道今年自家帮贺宣干活,少佃些地的时候,就请余叔帮忙说说话。
“余大牛家是不是有六口人?”贺宣记得没错的话余大牛生了两儿一女,其中一个儿子还小。
“是的,公子。”
“余叔,他家六口人,老母亲常年生病,还有一个小孩完全帮不上忙,再佃三亩地,他家里能干的完吗?”贺宣指出问题。
“这,是我没考虑周全。”余叔想着帮自己族亲一把,六亩地的时候几人还忙的过来,在加三亩,忙不过来误了耕种也是大事。
“你在问问张老实家吧,我记得他家儿子多,我建房子的时候也来干活过。”贺宣提点了下余叔,这件事便让他安排,两人重新补了文书,把这事落实下来。
翻地,施肥,育苗,这事情忙活起来的时候,根本停不下来,贺宣闲暇时也常去地里,了解下耕种进度,看到村里的小娘子背着背篓从山脚下走回来,知道她们应该是一起去摘野菜,野菜是村里人家节约粮食的法宝,家里大人干活,小娘子们就担起重任。
贺宣家里的菜色就这几种,鱼已经吃完了,现在集市上也很少有鱼,贺宣只能多买些鸡子平常吃,现在山上有野菜,贺宣想到现代的野菜比肉还贵,自己也可以换换口味。
今日是来不及了,明日再去吧。
晚上,贺宣跟小竹说了,让他早些从于族长家回来。
“公子,于族长家要忙着种菜,现在没什么可以做的,族长说了,春天的竹子正在长,不能砍,之前砍得竹子也剩的不多,让我每天在家练练就行。”小竹冬日里去族长家的时间少,家里的竹子也可以削成篾片自己练习,等气温上升了,就去看看,基础的破篾,分层已经能做的不错了,就是编织方法还要练习。
“那行,你自己安排时间,每日的识字写字,学习算术,还有竹编,既然要学,就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