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从上到下,她都看不上。
早知道冒这么大风险,还让谷正蕃带一家人逃了,她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卢悦那个小丫头,接到百花殿来。
……
“尽量不要强行叫醒!”
被请来的司空仲平检查完师侄的情况,深叹一口气,“双生之体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就让她慢慢回复吧,就像受伤一样,痛才是正常的。
现在在睡梦中痛,总比醒来无法面对的好。”
小丫头或许还小,跟这位师妹不太一样,司空仲平难得怜悯了些,“花散,令则还小,恋父恋母恋家才是正常的,你现在就想让她看透一切,根本就是拔苗助长。
更何况,如果她这么小就冷心冷情了,这样的徒弟,你教着又有什么盼头?”
他总觉得这位师妹被当年的天才之名所累,凡是太争强好胜,以至害人害己。
“洒水国的事,是个意外!”
花散在徒弟口中又按下一枚养身丹药,才打出隔音结界,“月蚀门最开始,或许就是冲着我们师徒来的。”
要不然,有谷正蕃在,谁会盯卢悦那个小丫头?
“你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司空仲平冷哼一声,“花散,解释就是掩释,唐清进阶元婴,洒水国的结果,你能不知道?就因为谷家的那些人,你冷眼看着一点也不干涉,否则……”
“师兄!”
花散一口打断他的话,“你知道谷正蕃在谷家有什么外号吗?无骨虫,他修炼到炼气八层,连个二阶妖兽都没杀过,这样的人,你要我把他捞回来,给自个徒弟添堵吗?”
连谷春风、谷春江都不想他活着回来,又能怪得谁来?
至于卢悦那个小丫头……,
只能说她命不好,摊上了那样的父母,回复身份的时机也不对。
“罢了,谷令则是你徒弟,又不是我徒弟。”
司空仲平懒得跟偏执师妹争执,拂袖走人。
谷令则直到第五天才醒过来,不过,她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
花散叹口气,“宗门已经收到洒水国那边的消息了。”
谷令则的眼睛一下子就聚到师父的脸上。
“你自己看!”
递给她一枚玉简,“你爹用你妹妹转移月蚀门的视线,一家人秘密分散离开了洒水国。”
她得承认,谷正蕃的脑子够用,“他们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好像坐到了商队的灵船。”
用她徒弟的名头坐船,花散现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谷令则拿着那枚玉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这里面有妹妹的死讯,她不想看,“我娘……”
“你娘和你爹一起。”
花散现在只能哄着徒弟,“最多半个月,你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看到他们?
可是……少了一个啊!
才知道卢悦是她双胎妹妹的时候,她其实是高兴的,那是亲妹妹,是以命护她的亲妹妹。
妹妹有灵根,不管多差,她们有双生之体,听师父的意思,她也能带着她进阶。
可是现在……
“呜呜!呜呜呜……”
谷令则捧着那枚玉简,痛哭不已。
十多天后,她才收到父亲的传音符,他带着一大家人,从洒水国回来了,现在就等在山门处。
谷令则呆了好一会,才慢慢走向山门。
“令则,爹差点看不着你了啊!”
谷正蕃不仅双目通红,看样子,也非常狼狈,头发和衣服,好像都被人撕扯过。
几年没见家人好像又添了三个陌生的,可是……
“我娘呢?”
“你娘她疯了。”谷正蕃紧盯着他最后的倚仗,“唐家有几个修士,暗里围了国师府。”
想起这一路的艰难,他是真的掉泪了,“悦儿……悦儿因为与你是双胎生人,因为你们有双生之体,就盯着她,我修为低下,救不了她啊!”
他不是傻子,洒水国是灵墟宗的地盘,哪怕再不重要,人家月蚀门动手,灵墟宗这里,也不可能没收到一点消息。
所以,在没见到女儿前,谷家他都不敢回。
偏偏这种时候,梅若娴那个女人还疯了,醒一次跟他拼一次。
“……我娘呢?”
听到父亲果然如师父所说的那样,把妹妹的死,安在她的头上,谷令则心脏处再次传来那种要停下的痛感。
所有人都好好的回来了,只有她的母亲和妹妹不在。
如果父亲能再想想办法,妹妹……
她对父亲对所谓的逃亡,没一点兴趣,只想找到母亲。
“你娘疯了,”谷正蕃鼓着眼睛,“自从知道悦儿一个人留在国师府,不是哭就是闹,不是闹就是跟我拼命,这一路上……”
“我娘在哪呢?”
“上山的路长,她还在半山腰。”
谷令则连忙冲下。
半山腰处,强撑一口气,四肢着地,还在艰难爬山的梅若娴,头发花白了好多。
“娘!”
谷令则含泪扶起她时,却没想到,迎来的是母亲的一巴掌,“啪!”
血腥味随之传来,母亲的手,指甲翻开了好几个,有好些地方还被磨破了皮。
“你爹因为你,把我这个累赘都带着,他把悦儿一个人留在了国师府。”梅若娴的眼中,带着无边的恨意和悔意,“悦儿死时,有多可怜……”
她恨不能代替,就算代替不了,她也可以在国师府陪小女儿死生一处,“谷家的人全是凶手,你帮我杀了他们,帮你妹妹报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