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我现在也是玉仙级修士了,又执掌三千城大权,以后,你可以靠着我,在三千城的坊市上横着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真的吗?
可她已经没机会了。
卢悦眼中水光骤起,她慢慢侧过身,抱住泡夕儿。
不要说当横着走的螃蟹,就是当个苟且偷生的乞儿都做不到。
洛夕儿没想到这句话也会让她伤心,彻底慌起来,她想劝她别哭,可又怕她憋得更狠,待要不劝,又怕她自苦太甚。
不同于谷令则的伤心,她还能找到源头,知道怎么劝解。
卢悦的伤心,明显不止是飞渊那一处,“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好好说,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如果真是飞渊,此生此世,他都别想踏足三千城。
“卢悦,你说话呀,不要一个人闷着,你还有我们呢。就算我不行,还有我师父,现在的三千城,都是你靠山,哪怕捅破了天,我们也能帮你补上。”
洛夕儿后悔,进阶玉仙,志得意满,她居然都没先查查最近修仙界发生了什么大事。
“卢悦,你别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
半晌后,发现一向张牙舞爪的人,还是这般无声呜咽,知道这才是最伤身的,“我错了,我不该打你,要不,你打回我吧,我保证,一定不还手。”
她现要想回去把哥哥打一顿了,一个大男人,发现卢悦和飞渊不对,居然只知道自己伤心,一点问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实在太没用了。
“卢悦,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好不好?”洛夕儿被她哭得没办法,只能哀声求道:“求求你,告诉我吧!”
可恨浮屠峰除了傀儡,一个人都没有,要不然,一定抓住问问,卢悦这些天,都是怎么啦?
明明她来的时候,她还在记录一堆东西。
“你之前在写什么东西,我帮你弄乱了,你……”
这句话终于有些效了,卢悦泪眼朦胧地找好不容易查到的大道符。
之前就在右手边,现在……
洛夕儿忙挪了挪身体,把踩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是找这个吗?”
就是它!
卢悦的手有些抖,现在只有它,才是活命之机。
老天在她这里,从来都是后娘,一定不会再送一个功德修士出来。
她使劲抹了一把脸,按下所有情绪,冲进书房,一室的狼藉,好在还剩的兽皮被倒下的笔架压住了。
“我已经没事了,”她声音暗哑,“恭喜你进阶玉仙,天意哥那里……是我对不起他,回头……”
她可能再也没有回头的时间了。
卢悦吸了一下鼻子,“你帮我,好生开解吧!”
再去,徒惹悲伤耳!
既然如此,那便不去了。
她拿起一个空白玉简,再次按手上的符文刻录,果不其实,它再一次暴开。
就是这一张!
她再次抓起一个空白玉简,想把剩下的查完。
大道符文把死怨之气转换成灵能,一定不是一条线就能办成的。
而她按回忆复制,线与线的连接,几乎是在一起的,所以,如果还有,一定就在这几张里。
嘭!
玉简再次爆开。
嘭嘭!
又是两声响,洛夕儿在后看她被炸得一身玉屑,心肝直颤,感觉她的神经都不正常了。
“卢悦,我……我帮你把东西收拾收拾可好?”
说话间,卢悦已经试过最后一张,转头时,给自己打了个净尘术,“要帮忙是吧?”
她有些幽冷的眼睛,打量过这个好像被天道厚爱的朋友,嘴角扯了个似悲似羡的笑,“玉架上那些做了记号的兽皮,有火之道符,现在我很忙,你自己去找吧!”
“……”
洛夕儿简直呆了。
火之道符?
没听错吧?
她到底是打劫了泡泡,还是打劫了鲲鹏族的东西?
可是,还没等她问出来,卢悦就已冲出浮屠峰大阵,好像真的很忙。
这是怎么回事呀?
洛夕儿完全晕了,半晌,看这一室狼藉,终是跳进去,在玉架上查她想找的火之道符。
……
密室前,两个好像闭目养神的傀儡,在卢悦过来时,突然睁眼,射出逼人的幽光。
好在,它们好像认识她,很快就退到一边,石门在她面前轰然而开。
“谁?”纪长明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师父是我,卢悦!”
卢悦大步进去,“我找到阴尊真正转换灵能的符文了。”
纪长明从内室一闪而出,“在哪?”
“这里,真正的大道符文,玉简是记不出来的。”
卢悦把手上的四张兽皮递过去,“我已经试过了,用玉简刻录不了它们。”
纪长明的心神全被兽皮上的符文吸引去,完全没注意徒弟,一把抓住就冲进内室,“试验的东西,这里就有,你也来看看吧!”
……
妖缘在三丰山等的心力憔悴,他不知道朝源在这里天天干什么,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与百灵石盘又有什么关系?
远方两道遁光倏忽而至,不用看,他都知道是缚龙和陌阡到了。
不过,这一次,二人的面色非常不好,“朝源道兄,百灵再报,石盘又动了。”
什么?
“不是说还有一年吗?”
妖缘瞪着朝源,“你等的到底是什么?快说。”
……
实验的很顺利,不用放仙石,仅在傀儡身上刻录上大道符,空气中弄出来的各种灵气便能自动被它吸收,供应傀儡。
卢悦把弄好的傀儡龟收着回浮屠峰的时候,发现二楼房间比走时还要凌乱。
洛夕儿抱着一张火系道符,也在各种兽皮上试画,空气中火灵气充沛。
卢悦摇摇头冲进一楼房间,稍一踌躇后,终是关了禁制,一闪进到鳄龙洞天。
那颗飞渊很喜欢的桃树,还长在那片山头。
“对不起!”卢悦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近的,抚着粗壮的树干轻声道:“我等不了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