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抽丝剥茧(1 / 2)

一指成仙 潭子 5153 字 2023-08-30

面对卢悦眼中的黑雾弥漫,谷令则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期待她能接着问下去,也许她可以在她的只言片语中,摸到妹妹那般对父母对谷家的所有症结!

紫曲门荒,残垣断壁,沿败井时风摇的青蔓!

卢悦好像看到国师府破落的刑院,那一抹被青蔓缠绕散落四处的枯骨。

她生前被父母弃,死后连孤魂野鬼都不如……

那具尸骨,时隔百多年后,丁岐山偷偷到洒水国收魂,她还能在那深深的青蔓中感受那一抹亲切感,里面有几块没有风化尽完的骨头……

结界中,浓浓得恨不得毁灭一切的阴郁戾气,有如实质般,洛夕儿惊吓之下,忙忙祭出她从未示人的三味灵火,横扫结界所有阴戾之气,“卢悦你干什么?收敛你的心神!”

暴喝的声音,还有突然其来的灼热感,终于让卢悦回神,面前的不是残垣断壁,不是荒门古井……

面对两个惊慌的面孔,卢悦自己也惊得不行,在那一刻,她好像变成了鬼,变成那个连死——都求而不得的幡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抖着手摸出一个酒葫芦,往嘴巴里连灌好几口,她才稍为镇静!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谷令则在那一刻,都要吓死了,修仙者因为执念太深,走火入魔的,不知凡已。

分担吗?

谁能帮她分担?

看着谷令则关切的样子,卢悦朝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想她帮着分担的时候,她从一天天的希望,到一天天的绝望。愣是等了三百多年。

“你没回家,你根本不会回家,谷令则,你自己说,你到底有没有回家?”

“……是……他们又欺负你了?是谷令钊伤了你的腿后,又羞辱你了吗?”

谷令则想不到其他的解释,那些兄弟姐妹朝她动手的时候。都从没手软过。没了她的庇护。他们收拾卢悦,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所以……她才那么想自己早点回去吗?

卢悦一巴掌拍下她的手。“你现在哭有用吗?羞辱?谷令则,从小到大,我因为多的这个手指头,被人羞辱得少了吗?我只问你。炼气八层后,你有没有回去?”

“回……!我回去过。我若没回去,怎能把娘接到灵墟宗?”

卢悦手中的葫芦‘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是啊,这辈子。她回去过,若不然,那位亲娘。怎么会有机会死在灵墟宗坊市?

为什么?为什么上辈子她身份明朗后,她却不回去了?

卢悦好想咆哮问出。可是……她问不出来。

就像面对谷正蕃,她问不出,为什么丢下她?面对梅若娴时,问不出,为什么就因为多的一个手指头,那样让她和谷令则一个天一个地。

她永远也不能问出来。那份伤悲……,永远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担着,哪怕飞渊,她也不能说。

错过的,永远也找不回来!

轮回的记忆永远在那,她——永远也无法为上辈子那个卑微的自己求个公道!

妹妹那种茫然到无泪的样子,让谷令则心痛莫名,她情愿她好好痛哭一场,情愿去帮她擦,能擦得干净的眼泪。

原先她还好想让卢悦,把咽下去话的问出来。

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敢了,那个被隐在所有迷雾中的真相,也许是她承受不住的。

她承受不住,妹妹再撕的伤口,太过恐怖,恐怖到毁天灭地。

洛夕儿默默把掉地上的酒葫芦递到卢悦面前,“喝点酒吧!”

可惜洒水国现在归了月蚀门,若不然,她都想让洛家派人好好去查查,当年的国师府,卢悦到底受了什么苦,让她这般……

前面的阴郁戾气,简直堪比那年她亲手毁了的筑基鬼修。能修成鬼修的鬼魂,都是生前有大执念,或是大冤屈之类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卢悦……,你要试着放过你自己,过去的,已经全都过去了,害了你的人,现在也没人得过好。”

作为朋友,洛夕儿不想卢悦这般为她不堪的过去,再去毁了现在好容易达成的局面,“谁也回不了过去,过好现在才是正经!”

卢悦往口中倒了好几口酒,总算镇定了心神,“我没事,多谢关心!”

能这般快的收敛住心神,谷令则和洛夕儿都松下一口气。

“我……我那天看到谷正蕃了,他到逍遥不停说我废了,刺激我,所以我才想问你。”

卢悦腹有千千语,却实不敢当着两个聪明人,就那么直白的问话,她怕,怕她们猜中真相。

到了这时,谷令则同样哪怕有再多的话,也不敢再刺激她,此时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到逍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再遇到的时候,我不会再让他全身而退了。”

洛夕儿低头,这种要杀亲父的事,能这般当着谷令则的面说吗?

谷令则心脏紧缩一阵,父亲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见面的时候,只怕不仅是卢悦不饶他,他更不会饶卢悦了。

一面玉牌,被她从脖子上拿下来,缓缓推到卢悦面前,“此牌中,不仅有我新学的冰龙咆哮,还含有我的一丝神识攻击,那次到逍遥坊市去,就想给你的。……你把它带在身上,若是,若是遇到什么,不用灵力,一捏就成。”

卢悦怔愣在当场,她说她要谷正蕃的命,谷令则没有说一句话,还给她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是变相求情吗?

“我帮你戴上,”谷令则站起来,亲手把它戴到卢悦的脖子上,“你放心,谷……谷正蕃的事。我早就不管了。

当日,谷家毁他丹田的时候,我没管,现在……更管不了。”

卢悦看了谷令则一眼,心中有些抽痛,上辈子,她选择了她爹。这辈子。她选择她了吗?

“他……一直没来找过你吗?”

“没!他应该恨我了。”谷令则苦涩,“我想让他认命,想让他回到世俗界。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可是……他心有大道,说天道不公……,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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