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伯结巴了半晌,终于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草草……草民拜见太子殿下,拜见良娣娘娘,拜见小皇孙,小郡主……”
秦旭和秦熙早在陈阿伯跪下来的第一时间就跳开了。
他们身份是尊贵不假,但他们也是晚辈。
陈老伯和他们外祖父一辈的呢,怎么能跪他们呢?
秦骜夫妻也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亲自将陈阿伯扶了起来:
“阿伯不必多礼,孤此次前来只是作为一个孙女婿,陪妻儿回乡拜祭祖父。”
陈琢林上前一步,接过太子扶着的陈阿伯,发现他仍在颤抖着。
“是啊阿伯,您既然与我父亲平辈论交,便是我们的长辈,太子殿下为人宽和,您不必客气。”
陈琢林忽视了自己方才作为太子殿下“大舅子”也客气的要让太子殿下坐上座的事实,面不改色的劝着陈阿伯。
这边刚把人扶回去坐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顶着烈日围在陈阿伯家院门外的村民们朝两边分散开,留出中间那条道。
几道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瘦弱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幸好他们身边各有一个人扶着,或是伸着手,随时准备扶一把的,不然陈福林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忍不住亲自上前去告诉他们“别来了”。
这陈家村的族长,估摸着比她那英年早逝的祖父还活着的年纪还要大。
这几个族老也是,最年轻的那个约莫都有六十来岁了。
秦骜和陈福林都站了起来。
大靖对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从来都是优待的。
然而不等他们迎出去,陈阿伯刚刚还僵硬无比的腿脚一下子利索了。
他“嗖”的一下冲了出去,险些没被他堂伯的拐杖打死。
然后俯身在他堂伯耳边说了什么,众人帮就看见他们八十岁高龄的老族长浑身抖的跟筛子似的。
坏了!
陈福林和秦骜对视一眼,在心底暗道。
他们没想到族人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这要是给老族长抖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是好?
早知道还不如不透露身份呢……
秦骜此举本来是想给陈氏一族多一点信心,顺带还能敲打震慑一番,不过要是人家老族长出了事……那估计就是结仇了。
要是曹德如在就好了……
夫妻俩同时在心底发出这样的声音。
听说治这样的急症,还得是曹家的金针。
他们走了出去,刚想叫胡铮去问问村子里有没有大夫赶紧请来,结果老族长不抖了。
“草草草……草民……”
老族长拐杖一丢,健步如飞,朝着几人冲了过来。
胡铮:……
胡铮的手又摁在了刀柄上了。
但他强行控制住了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怕自己的行为再次加重这位老族长的“病情”,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严重后果。
陈福林想的则是:为什么他们汝南陈氏一族这么喜欢骂人呢……
“扑通”
健步如飞的老族长矮了一截,跪在了先一步从屋里走出来的陈琢林面前。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他不仅跪了,还拜了。
陈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