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娣未醒,碧萝欠下了二十大板,待陈良娣好了再去领罚。
与此同时,整个东宫开始彻查,从熬药的人素云,再到抓药的医侍,开药的太医。
一层又一层,短短三日就已经摸清了事情的源头。
“你说什么?整个东宫医属的药都有问题?”
长汀殿。
崔菀被白鹭口里说出的消息雷得个里嫩外焦。
都有问题……
她,还以为,还以为是……
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想法,崔菀竟不知如何反应,一时笑一时泪流满面。
“可笑我竟一直以为,以为是他!”
白鹭连忙过来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娘娘!”
哭够了笑够了。
崔菀这才问道:“既是药都有问题,太子可还要彻查下去?”
整个东宫医属的药都出了问题,这就不是一家一姓的小事了。
若是太子想将此事压下,也要看她们背后的家族答不答应!
白鹭答道:“自然是要查的,如今医属的太医,医侍全都被关在了刑司,有问题的药材来源也在彻查了。”
崔菀喝了口白鹭递来的水,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翻江倒海。
“查就好,告诉我们的人,把先前那些消息全都放出去。”
要查,那就查个底朝天!
这样的东宫她已经受够了,若能趁此机会重新洗牌,倒也不是为一次机会。
另一边,
陈福林觉得自己仿佛又陷入了那个循环了无数次的梦魇。
她看着自己体内的血渐渐流干,剧烈的疼痛让她死了,又活了。
再一次血流如注,再一次疼痛至死,再一次死而复生……
死死生生,生生死死。
陈福林不知道自己在这般折磨中挣扎了多久,可她不想死。
她后悔了。
她没有想到那药喝下去,于她而言竟是如此凶险。
若是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呵。
再来一次,她大抵还是会拿命来赌吧。
可她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这样一来,她的下场和上辈子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还不如上辈子!
她就这样浮浮沉沉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抹曙光。
她用尽全力朝着那抹曙光奋力奔去……
“小姐,小姐,您醒了?”
陈福林的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强烈的光又刺得她闭上了眼。
可方才那般动作,却正好落在了伺候她擦脸的碧萝眼里。
“小姐!”
“奴婢不是在做梦吧?小姐?”
待适应了这样的光线,陈福林才缓缓睁开眼。
看着头顶黄金楠木金丝雕花的架子床顶,她轻轻张开了嘴巴:
“碧……萝……”
声音很轻,也很嘶哑,因为太久没有喝水了。
可碧萝听到了。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么多天的恐惧和担忧一下子哭走。
素云连忙跑了进来,她怕陈良娣有个好歹。
“良娣醒了!”
素云也很高兴,谢天谢地,陈良娣终于醒了。
她看了眼抱着主子止不住哭的碧萝姑姑,赶紧去倒了杯水。
“良娣,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陈福林刚醒,身上没有力气。
素云贴心地将人扶了起来,碧萝见此也赶紧收了眼泪,帮着喂水。
像是久旱的沙漠旅人遭逢甘霖,一杯温水被陈福林饮尽,她也终于缓了过来。
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