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成一笔独家生意, 得了一处田庄,周一郎心情亦忍不住有些雀跃,本来就是个敢花银子的主儿, 又是给儿子买,当真是舍得。
买了一把名唤“海月清辉”的七弦琴, 又买了紫竹琴萧并竹笛,仅就这三样东西,把前些日子皇帝赏赐的五十两黄金花光,还倒贴三百金, 基本上把周锦钰之前赚的家底儿豁豁个差不多。
主要这把“海月清辉”值钱,乃是人家新出的镇店之宝,第一天放在店里售卖。周一郎一眼就看上了,银子随时可以赚,但一把合眼缘的好琴绝对可遇不可求。
此琴出自名家之手,外观古朴典雅,用料更是讲究,琴面采用纹理精美细腻的金丝楠木, 不腐不烂, 上手质地温润, 在不同光线下可呈现出不同的金丝光泽, 而下雨天更会散发出阵阵楠木香气, 其香若有若无、清幽淡雅。
而制琴的弦丝亦是用了极其珍贵的冰蚕丝所做,此琴琴音深厚清越, 故得名“海月清辉”
周一郎觉得很合适儿子用。
怕被别人抢先一步,周一郎先给店家付了定金,回家取银票。
一进家门,周一郎把儿子抱起来, 用力在脑袋上亲了一口,乖娃太能干了!
朱云娘见他高兴,笑着问他皇帝是不是特别满意钰哥儿弄出来的手套。
周一郎放下儿子笑道:“岂止是满意,是相当满意,皇帝陛下还赐给咱们家一处上等的私人田庄。”
故意卖了个关子,“娘子猜这田庄里共有多少亩良田?”
朱云娘抿嘴儿笑:“听说安京城里的大家小姐有那嫁妆丰厚的,陪嫁田产足有好几百亩之多呢,皇帝陛下家大业大,赏赐给一郎的定然是少不了。”
周一郎莞尔,调侃道:“娘子与京城里的贵妇人们交好,见惯了富贵,倒越发显得宠辱不惊了。”
周锦钰好奇,仰着头问道:“爹,皇帝陛下给了咱们多少田地啊?”
“一个庄子,并一千亩上等田,周边的盐碱荒地也归我们所有,包括庄子上原有的佃农庄户。”
周一郎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这些全都是我们钰哥儿的功劳。”
周锦钰自然知道他那几副手套换不来皇帝如此丰厚的奖赏,定然是爹让皇帝满意。
不过他是真的给惊到了,果然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考科举如此之内卷残酷,依然有大批的书生前仆后继,屡败屡战,实在是上岸之后的回报太过丰厚诱人。
周锦钰不知道的是考科举卷,做官更卷,考不好可以再考,官做不好要杀头。
一家三口都很开心,周一郎把家里的银票洗劫个差不多,云娘问他做什么要用这么多银子。
周一郎道:“给我们钰哥儿买了把琴。”
朱云娘:“……”
买了把琴?
买了把琴!
买——了——把——琴!
啊啊啊啊啊啊……。
周锦钰:“……”
我爹几乎掏光家底儿给我买了把琴。
我得弹出什么样的曲子才能对得起这把琴的身价!
啊啊啊啊啊啊……。
周一郎拿着银子开心去买琴,娘儿俩面面相觑,朱云娘摸了摸儿子的头顶,“你爹对你寄予厚望!”
周锦钰懂了,官一代和富一代都只是表面,本质上他是个学一代,表面上爹对他学什么都没有要求,高兴就好。
实际上:我周凤青的儿子,学什么都比别人强。
七弦琴买回家,周一郎献宝一样给儿子欣赏,问他喜不喜欢,周锦钰就算不懂鉴赏,单瞧那做工和品相也能看出每一样东西都散发着真金白银的味道。
他爹的一片心意,他怎么敢不喜欢。
可——太——喜欢了!
周老爷子种了一辈子地,做梦也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家能拥有千亩良田,在老头儿心里啥真金白银都不如家里有地有粮食踏实,恨不能现在就去庄子里看看自家的地,乐得见眉不见眼。
老头儿跟土坷垃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跟着儿子进了京城享富贵,好是好,就是总感觉每天没抓没挠的少了点儿什么,儿子这一说有地种了,心里头敞亮得不行。
周一郎在农家长大,能理解他爹,笑道:“爹不用着急,以后有您忙乎的。”
周凤英也笑着打趣老爷子,“爹,您现在可是有福气了,我看啊,您烧香拜佛这么多年都不如养了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