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气得破口大骂。
“驴屮的,拿老百姓当炮灰!”
骂归骂,但又无可奈何。
“传我命令,停止炮击……”
消息很快传回都城,放在陈北冥案前。
“用百姓当肉盾?逆贼是越来越出息。”
陈北冥冷笑起身,将情报递给皇甫谨山。
皇甫谨山看完,又递给身旁的郭家家主郭桓。
此时,御书房中站满重臣,七望家主一个不落,全都在场。
此乃复国之战,而七望也用行动表达与朝廷同进退的立场。
所以陈北冥干脆将他们全部叫来,一起出谋划策。
“王爷,若实在不行,伤亡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家家主苏正良心一横。
众人皆是心中一惊,齐齐看向苏正良。
杀百姓,对于其他朝廷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历代帝王立国之战为了胜利,常常不择手段。
只要更改史书,后人也渐渐会将一些肮脏事忘记。
但是,陈北冥摆摆手。
“本王不屑做,即便放弃括州,也不会拿人命铺路!”
众人相视一眼,松了口气。
陈北冥若是嗜杀成性,他们虽然仍会投靠,但也会做出防备。
梁王有人情味的一面,也让他们心甘情愿付出。
“那该如何,继续围困,城中叛军缺粮,百姓同样下场凄惨。”
重臣想不出办法。
“哼,有何难,老夫有办法!”
一直缩在角落的毒王举起手。
老家伙隔三岔五来陈北冥面前晃荡,磨得陈北冥实在烦了,只能答应收他做家臣,暂定御前行走。
作为梁王家臣,自然有资格参加会议。
毒王说完之后……
陈北冥与皇甫谨山眼神交汇,是个法子。
能在降低伤亡的基础上,解决括州的难题。
而且,也能放在东州城上。
……
……
括州外大营。
薛万彻正发着脾气,家将进来附耳禀报。
他眼睛瞪大,立刻冲出大帐。
“毒王前辈能来,晚辈高兴得很。”
毒王斜着眼睛,鼻孔发出一声冷哼。
“高兴?你是恨不得杀死老夫吧,前几天和老夫买解毒丹时,就知道你还记着当初老夫将你毒倒的事。”
薛万彻怎么敢承认,只能岔开话题。
“前辈来此可是奉王爷的命令,有什么解决之法?”
“小薛啊,看见老夫来,你还不明白何意,这辈子也就能做个统领。”
毒王故意露出腰间的金牌,金牌正中刻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薛万彻张大嘴看着金牌,就算是没见过,也知道世上有一群人,叫做帝王家臣。
虽不担任任何官职,却是身份最特殊的一帮人,帝王对他们有着绝对的信任。
“家……家臣?!”
“你小子还算有几分见识,我老人家是王爷第一个家臣,荣耀不是一般的大,哈哈……”
毒王说到此,想起内府总管郑乾和禁卫副统领铁云。
尤其他们那妒恨到极点的表情,心里极为畅快。
两人跟随陈北冥最早,却仍然不是家臣。
薛万彻心中大骂,但表面却是吹捧。
“不愧是前辈,也只有您老人家配做王爷第一家臣。”
毒王听得高兴,忙招呼新收的几个弟子,搬着一堆瓶瓶罐罐走进薛万彻的中军大帐。
薛万彻即便是再笨,也想明白毒王想做什么。
忙下令中军。
“封锁消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深夜。
毒王将亲手配制的药,一箱箱倒进湖中。
薛万彻在一旁观看得心里直发毛。
“前辈,您的药可别毒死人才好。”
“怀疑老夫的毒术?只是让人晕厥,失去抵抗能力,并不伤人性命。”
毒王估算着药量,觉得差不多,转身回营。
薛万彻忙追上去。
“咳咳……前辈,家中幼子不喜军旅,偏偏对医道感兴趣,您还收不收弟子?”
“医道?怎么不去找平一指,那老东西对医道可是有两下子。”
毒王瞥薛万彻一眼,知道他想拉关系。
薛万彻很上道地递上一支香烟,并掏出火折子帮着点燃。
“前辈不管医术还是毒术,都是咱南梁……啊不,包括大乾,独一份的存在,不拜您拜谁。”
毒王抽一口,笑眯眯地指指薛万彻。
“老夫就喜欢听你的实话,好吧,回去后就将那孩子送来,就做老夫的弟子!”
薛万彻高兴地从家将手中接过木盒,双手奉上。
“小小心意,还请您老笑纳。”
毒王接过箱子,掀开扫一眼,箱子中满满当当,都是最好的香烟。
自从香烟成为豪门勋贵的心头好,价格直接飙升。
像箱子中的顶级香烟,市面上一盒五两银子,还抢不着。
这份礼物简直送进毒王心坎里。
“小薛啊,满朝的将军,老夫就看你最顺眼,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寻老夫!”
薛万彻恭敬地将毒王送进帐篷,转身返回中军大帐。
接下来两日,大军对括州围而不攻,让城中叛军百思不得其解。
既如此,叛军就当复国军拿他们没办法,愈发放肆起来。
不是在对岸语言挑衅,就是将城中青楼的花魁强拉过来,当着三大营将士的面上演活春宫。
此情此景,气得薛万彻差点忍不住下令开炮。
然而到第三日,括州城安静得就像一座鬼城,连叛军的鬼影子都看不见。
薛万彻打开千里镜。
只见城中大街倒下一地人。
“不必看了,过河去抓人,老夫的毒已经起作用。”
毒王适时出现在薛万彻身侧,一脸淡然。
“还是跟着王爷好啊,能大量调动药材,否则,老夫可没这本事。”
“王爷厉害,您也厉害!”
薛万彻大喜,伸出大拇指称赞。
随即,下令。
“全军都有,渡河!”
士卒抬着竹筏踏上铺好的石土路,将竹筏联结在一起,做成浮桥。
三大营步卒冲进括州城。
进城后,将所有叛军抓住并捆绑后,才给他们服下解药。
醒过来的叛军一脸懵逼,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就成阶下囚。
叛军主将花彪,被人押到薛万彻面前。
“要杀就杀,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薛万彻冷笑地走到花彪面前。
“杀你?呵呵,脏本将军的刀,你不是喜欢当众睡女人,本将军就给你去去火,来呀,将此人押出去,当众去了根!”
花彪裆下一寒,面露惊恐。
“你敢!你最好杀掉老子,不然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但没人理他,两个兵卒架着花彪到大街上,当着刚醒来百姓的面,解光衣衫。
括州百姓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啊!
一声惨叫,花彪的鸟已经飞走。
百姓见倒霉的是花彪,都是不由得叫好。
“腌得好!”
“就该弄死他!”
“我呸,狗一样的东西!”
围困的几日,他们没少受叛军的欺压。
抢粮食和奸淫的事,数不胜数。
当知道是朝廷大军进城,抓住叛军,括州百姓皆是痛哭流涕,高呼梁王千岁。
此一战,括州光复!
军报传到都城,皇甫谨山冷哼一声。
“什么样的君王带什么样的将军,薛万彻个混账东西当众阉人,就是和你学的!”
陈北冥不在意地笑笑。
“虽说这事干的……咳咳……不是那么好看,但总是得到括州百姓的认可嘛。”
终究是自己人,陈北冥还是要为薛万彻说话。
皇甫谨山起身走到沙盘前,指向南梁东南第一大城东州。
“括州既下,我们就能兵临东州,王爷可准备好怎么打?”
陈北冥面色凝重起来,他也没有把握能顺利打下东州。
逆贼有过都城失陷的经验,不仅用水泥加高加厚城墙,且所有守将都安排隐龙卫跟随。
就是为防备有人投诚。
据宁九道传回来的情报,东州城四周也埋下飞火,就等朝廷大军上门。
可以说,东州已经经营成难以攻破的堡垒。
“此战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拿下东州城。”
皇甫谨山见状,无奈地摇摇头。
将目光从东州城挪开,一直向北,最后落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