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看看朕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有奇谋妙策可以破解无盐氏的鬼蜮伎俩。”
隋越转身出去了。
刘据施礼道:“如果金球之中包裹铁胆,以巨斧破开金球即可,如果金铁交融,金中含铁,铁中含金,只需将金球浸泡入水中,再将等重的黄金放进水中,两相比较便知真伪!”
刘彻霍然起身,快步走向刘据,围绕着儿子转了两圈之后对卫氏道:“朕为何从中听出些云氏的味道来?”
卫氏笑着走过来对皇帝道:“据儿在云氏学了大半年的农桑,他的右拾遗霍光是西北理工大弟子,日久熏陶之下,我儿突发奇想又有何难?”
刘彻的心情很好,抬手拍拍刘据的肩膀道:“实话告诉你父皇,此事可是云琅在背后撺掇的?”
刘据被父亲的巴掌拍的骨头都酥了,他不记得父亲上一次拍他肩膀勉励是什么时候。
忍不住眼眶微红,跪在地上低头道:“是孩儿该死,早在听闻无盐氏将十六枚金球摆在闹市中炫耀富贵的时候,就起了这个不该有的心思。
父皇,母后为了解除匈奴之患,全力支应大军军资,这些年来节衣缩食,宫中许久不闻歌舞之声,母后身上的这件衣衫也穿了一年之久……孩儿看在眼里,却深恨不能为父皇母后分忧。”
刘据说的情真意切,卫氏举起衣袖轻轻地沾沾湿润的眼角,刘彻长叹一声道:“谁能料想,几个钱就能把朕的儿子『逼』迫到这个地步啊!”
霍光,狄山两人的工作很简单,命宫奴找来一个巨大的木桶,再给木桶里面装满清水,剩下的事情就是继续等待。
狄山拿着自己的小本子仔细的研判,他在确定自己与霍光,刘据三人准备的应付皇帝,皇后的那些话到底有没有漏洞。
霍光从柳树上折下一段杨柳轻轻挥舞着道:“为人佐贰,总要处处替长上考虑,集合众人之智,之力,才能推出一个真正的王者。
说起来我们好亏啊。”
狄山闻言放下小本子道:“天……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霍光撇撇嘴道:“出彩的只有一个!”
“君子……卓尔不群……天下安……便是……君子德!”
“我不喜欢当君子,君子的桎梏太多了。”
“我师尝言……太……聪慧……的人……成不了君子!”
霍光点点头道:“我师傅也这么说,他还告诉我,一个人不论是想成为大英雄,还是想成为大枭雄,都要有与野心相匹配的心胸。
前几年,我在学问一途上进步神速,师傅却不允许我用更多的精力读书,而是给我找了天底下最好的武学师傅,又把家里大部分的杂务交给我来处理。
还以为师傅想要偷懒才这么做的,现在听你一言,我才明白,师傅这是在培育我的心胸,开阔我的眼界。
师傅不幸有我这样的一个弟子,真是对不住他!”
跟狄山相处的时间长了,就很容易发现这个人的优点,这是一个真正的儒家君子。
虽然眼界不宽,还不能站在高处看世界,就待人接物,确实能让人如沐春风。
霍光以前看不起这样迂腐的人,但是,现在,他很喜欢跟狄山说话。
因为,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努力前行的目标!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一驾功在不舍。
像他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鄙陋不堪,然而,越老就越有味道,最后让人仰之弥高。
赵禹,王温舒来到皇长子寝宫的时候,狄山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对于,赵禹,王温舒更是倍加冷落。
或许是因为张汤的关系,霍光对赵禹,王温舒倒是没有什么吧偏见。
张汤自戕之后,师傅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是很开心,因此,霍光很愿意了解一下这些被称之为酷吏的人。
赵禹胸前飘拂着一束半尺长的胡须,来到寝宫就坐在一张锦榻上闭目假寐。
而王温舒则长着一对灵活的眼珠子,见到霍光就笑的极为开心,短短时间,霍光与王温舒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