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卓蒙抱着大腿在地上翻滚,卓姬拍案而起道:“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呼啦啦涌进来一群卓氏家奴,七八把长矛对准了云琅,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云琅身体上立刻就会多出七八个血洞来。
平叟的眼珠子转的如同走马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才要喝止家奴,就听云琅大声道:“霍去病,你要是再不出来,老子就死定了。”
卓姬吃了一惊,霍然站起四处观望,平叟却一脸的死灰,再无精神。
“没事,你死不了,继续啊,再杀两个我就出来了,你刚才用弩箭伤人的模样很果断啊。”
一扇窗户被推开了,霍去病那对可笑的眉毛就重新出现在云琅的视线中。
他把短弩收进后腰,大笑道:“我说过十五天,就是十五天,不会有错。”
霍去病无视面色铁青的卓姬,跟坐在桌案后一脸痛色的平叟道。
“你说的大功劳已经成功了?”
“需要的材料已经试验成功,大功劳也就唾手可得。”
“桌子上的那个东西就是材料?”
云琅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那是卓氏的东西,我们说的大功劳不是这东西。”
听云琅这么说,平叟立刻睁开了眼睛,这一刻,老家伙的眼神亮的惊人。
霍去病把目光从那块铁上收回来遗憾的道:“可惜了。”
然后重新看着云琅道:“你真的要给这些匠奴解良文书?”
云琅看了一眼抱着柱子偷偷看他的梁翁咬咬牙道:“自然是真的。”
“这是为何?”霍去病露出了与卓姬,平叟一样的诧异表情。
云琅笑道:“这些天与这些人日夜劳作,虽说艰苦,却非常的愉快,这就难免生出一些同袍之情。”
卓姬怒道:“就为了这些?”
云琅怒道:“难道还不够吗?”
平叟一张老脸重新皱成了一朵菊花苦笑道:“少年任侠啊,这种事我们可以好好说的,卓氏家奴十余万,解良几个不算什么。”
云琅哼了一声道:“求人的事情我不做!”
“所以你宁可把事情弄到现在的地步?”
“谁让你们不快点答应的,那家伙还叽叽歪歪的威胁我。”
平叟指着快要被吓死的梁翁道:“你以为一个匠奴有了解良文书就成良人了?
把解良文书给他们,他们更活不下去。”
云琅不解的瞅着霍去病,只见这家伙呲着一嘴的大白牙笑道:“良人是要缴纳赋税的,一个没有缴纳过赋税的人,不算良民。
会被官府捉去成为官府的匠奴,修皇陵,修水利,筑城,开塞,随军队远征,呵呵,用处多着呢。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成为你的部曲,由你缴税,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
“当我的奴隶跟当卓氏的匠奴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奴隶吗?”
霍去病滑稽的眉毛左右动动大笑道:“似乎是这样的,你可以对他们好点啊,哈哈哈哈”
霍去病无良的大笑,平叟没心肝的大笑,卓姬掩着嘴嘲笑,就连趴在地上努力拔铁羽箭的卓蒙都有些幸灾乐祸。
当一个阶级想要完全控制另一个阶级的时候,基本上不会给你半点空子钻。
除非你足够优秀,优秀到让所有人只看你本人,而不看你的身份。
事实上,严格算起来,云琅自己比奴隶还要惨,因为他是野人,还是一个有着老秦人身份的野人。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以良家子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论是他表现出来的教养,还是学识,技能都不是一个奴隶该有的。
这才让所有人忽视了他的身份,以为他是同类。
猎夫们如果不小心弄死了一个奴隶,立刻就会有奴隶的主人找上门,如果不能赔给奴隶主足够的钱财,按照《大汉律》他就会被奴隶主弄走代替那个死去的奴隶。
而猎夫弄死一个野人,与弄死一头野兽没有什么差别。
云琅确实没有诚心诚意的帮助奴隶获得解放的心思,他只是看不下去,从而用梁翁他们来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改变身份的可能,另外,也为自己将来更进一步做点准备。
眼看人家的网织的密不透风,而梁翁似乎也没有坚持到底的决心,云琅长叹一声准备放弃。
梁翁却一下子从梁柱后面跑出来,抱着云琅的双腿,带着无限的期望仰头哀求道:“小老儿愿意成为小郎的部曲!”
云琅咦的惊叫一声,他还是很不习惯被人跪拜,好不容易从怪异的感觉中清醒过来,苦笑一声道:“你现在倒是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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