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招呼着手下,自己去扶起金佬。“再补几瓶,把他们都放倒。”
林潜一个低头扭身准备再上前攻击,但吞弥强打着精神虚弱的说道:“羊...羊。”
“交给我吧,队长。”林潜一个垫步改变方向冲向卡车,在还有几米的时候一个跳劈将锁链砸断,将上面的锁和铁链扯下,林潜准备拉开门时,后方一个巨大的黑影陡然出现。
黑影张开双臂,双手捏碎了两个麻醉剂瓶,而巨大的身体挡住了更多。林潜微微抬头,刺鼻的液体从吞弥那张沧桑却又棱角分明的脸上流下。
吞弥被麻醉剂命中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放松的感觉。没错,是放松。并不是痛苦、不甘或者其他任何负面情绪,而是一种可以一睡不起的放松。
数年的坚守却只是慢慢滑入深渊,为了在某些人眼中的“牲畜”与从小一起生活的邻里拳脚相向,不断的努力却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直接睡过去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顺势闭上眼睛,他就再也不用在这个世界继续矛盾地挣扎,他就可以休息了。
所以为什么还支撑着呢?为什么不就这样倒下呢?没人在乎那些藏羚羊,没人真正在乎那些藏羚羊,除了在网上事不关己地大谈特谈,又或者以此包装自己立人设,根本没人在乎藏羚羊的死活。
所有的付出都毫无意义,可可西里是一片没
有希望的土地,贫瘠的土地贫困的人,毫无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吞弥向后倾倒,几乎就要摔到地上。
但是...
但是...
恍惚间,吞弥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梦中看到的遗迹,那些高大的树,那些翠绿的草地,发生了什么?吞弥忘掉了,他也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这个梦,但他好像拒绝了谁。
是谁呢?吞弥忘记了,但拒绝的理由,他好像又想起来了。
等等,拒绝的理由是什么?脑袋愈发昏沉,吞弥感觉自己忘记了一切。他仰着头望向天空,漆黑的云遮挡了星空,那些落下的雪花,那一个个白点,仿佛是一个个星座,象征着对他生命形状的倒转。
吞弥想起了当初云顿弟弟放假回来时带回的那本关于星座的书,他们抽了空去找了个好地方,去一个个找那些星座,去编撰关于星座的故事,而今天这杂乱无章的星座,象征着他的结束。
忽的,吞弥的余光瞟见了一个手下,他正准备对林潜掷出手中的瓶子,那瓶子,很亮,像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