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清吾觉得也有些道理,心里跟着欢喜。
三人到了院子外,砚尘珏抬手收起结界。
清吾一拍脑袋,“哎呀,坏了,那个女的还在里面呢!”
砚尘珏却十分镇静,眼神里带着狠厉,“正好,一起收拾了。”
话音刚落,砚尘珏才注意到清吾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连忙收起方才凶狠的样子,有些忐忑。
他知道,清吾不喜欢他这样。
“你刚才好凶啊。”
清吾这一句话,更是让砚尘珏整颗心都沉了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
“讨厌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清吾摇了摇头,“觉得有点霸气,还挺有魅力的。”
男人可以凶狠,但是不能对自己人凶狠,要对敌人凶狠,尤其是维护媳妇儿的时候,最是要有这个样子。
虽然清吾喜欢他温柔乖巧,但也只能对她一个人乖巧。
清吾摸摸他的脸,“不仅不讨厌,还有点喜欢。”
砚尘珏这才重新振作起来,明媚的笑了笑。
江七白在门前站了好久,大约是在心里酝酿着等下要说什么话。
“要我帮你说吗?”清吾握住她的手,怕她担心自己口齿不伶俐,表达得不好,才想帮一帮她。
但江七白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这一刻,清吾觉得七白其实很勇敢,比她想象的要更勇敢。
像是终于蓄好了力,江七白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房门没锁,锁了也没用,砚尘珏施了法的。
进了院子,江七白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她在这里生活了近一年,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都熟悉极了。
可唯独那个枕边人,让她觉得陌生。
至今,江七白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郭席瑞要这么对她。
她明明已经委曲求全,做了她所有该做的一切,哪怕是像伺候少爷似的伺候他,她也从不曾有过半点怨言。
两个人也很少吵架,只有一次两人吵得厉害。
正是郭席瑞赌博输掉了全部家当的时候,连同他们住的屋子,也一起输掉了。
江七白没法子,心里觉得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家啊!
她从小不曾拥有的那个家,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不能这么失去。
于是,她把家中能变卖的东西全部变卖,什么也没有留下。
虽然一无所有,但是江七白觉得自己还有一个家。
她愿意为了这个家,没日没夜的干活。
后来采卖果子的日子,和她那段出苦力的日子比起来,简直是太轻松了。
郭席瑞却只是说:“你不是有江铭昀和砚尘烬两个朋友吗?你找他们借一点不就行了,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看看你身上的汗,臭死了。”
江七白小声解释着:“砚公子,不是我的朋友,只是我和……阿清交好,砚公子,喜欢阿清,才和我们来往的。至于,至于江公子……”
她没继续说下去,她不知道江铭昀和她算不算是朋友。
江七白自觉只是曾经照料过江铭昀几日,再加上,她和郭席瑞成婚的前一日,江铭昀对她说了那番话,她……她不知道怎么办。
然而,对于她的解释,郭席瑞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什么阿清,你少跟她来往,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上回你也瞧见了,装模做样的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还能让砚尘烬追来找她。”
他说着,面上露出讥讽的表情,“你看她故作清高,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说不定在背地里用什么功夫勾着砚尘烬呢!砚尘烬是什么人,妖族皇子,什么女人没见过,若她没点儿好处,砚尘烬会看上她?”
这番话戳中了江七白的雷区。
她脸面涨得通红,似乎是被气的,“你凭什么,这么说阿清?她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砚公子早就……喜欢阿清很久了,是费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把……把阿清追到的,你怎么能……这么诋毁他们?”
郭席瑞却冷笑一声,“喜欢很久,也是那女人的脸算不上绝色,身材倒还不错,定然是让砚尘烬得了便宜,又吊着他,一来二去才魔怔了。”
“阿清很好,你……你闭嘴!”江七白扯着嗓子喊起来。
她是第一次这么难看的和别人吵架。
她可以允许郭席瑞辱骂她,诋毁她,但是阿清不行。
阿清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对她也很好,还救过她的命!
郭席瑞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说她?
诚然,即便江七白再怎么有心,凭着口吃也是说不过郭席瑞的。
江七白气得大哭起来,这是两人吵架吵得最凶的一次,比先前郭席瑞败掉了全部的家当那次,吵得还要厉害。
从那天开始,江七白不出去做工了。
任凭赌坊的人找到了家里,把院子的门都踢坏了。
郭席瑞才一脸窝囊的把江七白从卧榻上拉起来,“来人要账了,还不赶紧把钱拿出来,你前几日做工的钱呢?拿出来!”
江七白却板着脸看他,“我不会拿出来的,除非,你承认,你诋毁了阿清。”
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太过坚决,郭席瑞又是向来被江七白捧着,从来没有忤逆过的。
他冷哼一声,道:“你想都别想,我诋毁她?她是什么货色她自己清楚!”
江七白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径直打开了房门。
显然,郭席瑞被她这样的举动吓到了。
他不怕江七白,但是害怕赌坊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
几个壮汉很快就冲了进来,三两下就把郭席瑞按在了地上。
领头的是个大胡子,他对江七白说:“你夫君欠了我们的钱,你知道吧?我瞧着你这家徒四壁的,也没别的可以抵债,干脆把这屋子抵了算了。”
江七白却攥着拳头,隐忍着内心的悲戚,坚定地说:“这屋子,早就被他输给了……输给了华光门……路姚清,并不是我们所有,所以……不能抵债。”
郭席瑞一脸惊诧的看着江七白,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江七白,你什么意思?路姚清不是你朋友吗?啊?你不拿这屋子抵债,难道要让这些家伙打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