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这日起,江铭昀每日晌午都会来这里。
少女每日都来,久而久之她的皮肤日益的被晒得红了起来,甚至有些晒伤了。
江铭昀瞧着颇为心疼,于是买了不少晒伤的药膏,趁着天亮之前,放在她家门口。
一日,两日……
江铭昀一面鄙夷暗骂自己,一面又乐此不疲的重复着这样的日子。
甚至,他渐渐的摸透了江七白每日的行踪。
卯时起身,洗衣做饭。
巳时往西山去拾枯草,午时回家做饭。
未时在东山采浆果,拿去镇子上卖果子,戌时才能回家。
日复一日,好似每日都忙忙碌碌。
江铭昀也开始有了一个疑惑,这些事情都由江七白一个人在做,那她的夫君呢?
人啊,一旦有了好奇,就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即便是正直死板如江铭昀,也逃不过。
这日,他看着江七白离开,便一直等候在她家附近。
直到申时一刻,屋子里才走出一个伸着懒腰,微微发福的男人。
那男人不是旁人,正是郭席瑞。
一见他,江铭昀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越发厌恶。
郭席瑞大摇大摆的出了屋子,嘴里叼着一颗随手薅来的狗尾巴草,哼着小曲儿往镇子上去。
他这副清闲的模样,着实让江铭昀讨厌,可还是跟上了他。
江铭昀很想知道,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郭席瑞显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个江铭昀,旁若无人的往赌坊去。
可到了门口,那看门的两个壮汉和他推推搡搡,不让他进去。
郭席瑞不满的嚷嚷起来,“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这赌坊还看人下菜碟不成?”
壮汉鄙夷道:“看人下菜碟,也要有菜碟可下。你这等人,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连一局的赌注都拿不出,只会凑热闹的,还是滚远点。”
郭席瑞是拿不出钱的,可却不是一直拿不出钱。
先前他啃着成婚之时,砚尘烬等人送的丰厚贺礼,家底儿也是颇为殷实。
只是赌了几次之后,他就输得差点儿把人赔进去。
因为这事儿,郭席瑞和江七白大吵了一架。
素日里看着柔柔弱弱,安安静静的江七白,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也是毫不退让的。
除夕那一晚,郭席瑞同清吾赌棋,把屋子都押上的事儿,也是江七白心里的一个结儿。
两人这一架吵了几个时辰,江七白也为此哭了很久。
郭席瑞自己心里也郁闷,可一想到他确然是输掉了所有的家当,往后这日子还是要过的。
可偏生他自己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儿的,只能忍着脾气哄了哄江七白。
江七白要他保证,这辈子都不再赌了。
郭席瑞虽然心里有诸多不满,但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承诺了不赌,郭席瑞是真的没有再赌,然而并不是他这人多有骨气,只是因为口袋里实在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