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尘珏抚着她的乌发,摇头,“不会,我不会,清姐姐什么样我都不嫌。”
等到清吾情绪稳定下来,腹痛也消失了。
她小心的把荷包收起来,还忍不住隔着衣裳按了两下,“我也没想到你手工做得这么好,绣的真好看。”
清吾想起自己绣的那个大绿点的粉荷包,和这个一比,简直是不堪入目。
“我之前送你的那个,你还带在身上吗?”清吾眼巴巴地瞧他。
砚尘珏从腰间的衣摆下取出那枚藕粉色的荷包,递给清吾,“一直带在身上。”
清吾接过荷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藏着一块‘小猪’巧果。
这巧果是去年这个时候,她亲手做的,她还记得,“你连这个都留着?”
砚尘珏面带羞涩回答道:“你送我的,我都留着。”
‘小猪’巧果已经放了一年了,显然是砚尘珏施了法的,才没让它发霉腐败。
清吾想起江铭昀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收着七白做的巧果,当时她还嘲笑江铭昀来着,如今才知道,原来砚尘珏也是一样谨慎的收藏着她送给他的一切。
一阵突如其来的感动,清吾凑上来,抱着他脖子亲了两口。
少年回吻她额头,将她视若珍宝。
虽然清吾身子恢复了些许,可砚尘珏担心她再见到郭席瑞和那女人,不由得又要发怒,便还是决定先带着她下山去。
到了客栈,砚尘珏想把清吾留下休息,清吾却说什么也不放心江七白,要去找她。
砚尘珏只能劝她,“你现在身子不便,我也怕你受到伤害,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保证把江七白完完整整的带到你面前,好吗?”
清吾握着他的手不松开,摇了摇头。
砚尘珏想起两人临行前,虞氏嘱咐过他,让他千万不能离开清吾,不管多要紧的事儿,都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这孕中的女子最脆弱,情绪容易激动,他若不在身边看着,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思来想去,砚尘珏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说:“我陪着你,召两个假人去寻,你看好不好?”
清吾有些犹豫,“你的假人,靠不靠谱?”
这话不是毫无根据的。
假人的幻化法术是清吾教给他的。
当年在琅琊山,清吾自己琢磨出来的变化之术,可惜化出来的假人都是行动呆滞的,而且不过一个时辰就维持不住人样。
假人的行为需要幻化之人用思想操控,因而被清吾称为是没用的法术。
砚尘珏长袖一挥,立刻凭空出现两个和砚尘珏生的一模一样的假人。
清吾瞧着这假人和真的没有任何区别,便冲其中一个假人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少年走近她,被她拉住了手,“你亲我一下!”
一旁的砚尘珏看不下去了,皱眉推开那假人,有些不高兴,“清姐姐,我还在这儿呢,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跟假人亲近?”
清吾笑了笑,道:“我就是看看他有没有思想,会不会真的听我的话。”
那被推开的假人挠了挠头,道:“我有思想,但是我不敢亲你。”
清吾忍不住低笑,戳了戳砚尘珏的胸口,“小气鬼,对你自己都这么凶?”
砚尘珏摆了摆手,那两个假人便从房间的窗户跳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没影儿了。
见清吾还呆愣愣的看着假人离开的方向,少年双手捧着她的脸,把她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清姐姐别看了,我要吃醋的。”
清吾凑上来,碰了下他的唇,黏黏乎乎的看他,“别醋,我最喜欢你,宝贝。”
砚尘珏眸子轻颤,声音也软了下来,“你好久,好久没叫我宝贝了。”
这段日子,清吾的脾气不怎么好,记性也不怎么好,她笑着问他,“那我叫你什么呀?”
“砚尘珏,你总是这么喊我,以前至少还会阿烬阿烬的叫我,现在我就只有全名了。”砚尘珏委委屈屈的抱怨着,但声音微弱,又怕自己说重了,让清吾不高兴。
清吾捏捏他的脸,道:“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不问你以前的事儿,你自己也不知道主动交代?”
砚尘珏抿了抿嘴唇,神色凝重,“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怕你听了不高兴,怕你生我的气,我……我不敢说。”
是了,自从砚尘珏身份曝露,清吾很少给他好脸色看。
即便是如今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清吾有时候一想起来也要觉得心口闷闷的。
今日难得说起了这个话题,干脆把话都说开了,也省得两人之间总是隔着这么个事儿,谁都过不去。
清吾靠在他身上,嗅着温润的梅花香味,心情放松下来,“那我今日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
砚尘珏点头,“好,你问。”
“你到底是砚尘烬,还是砚尘珏?你和小砚是怎么回事?”
砚尘珏沉默了片刻,避重就轻地说:“我是砚尘珏,小砚才是砚尘烬,他是我弟弟,我和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这一点,其实清吾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是……“那你为什么顶着砚尘烬的名字?”
砚尘珏为难地说道:“说来话长。”
清吾抬眸,瞪他一眼,“那你就长话短说。”
少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好吧。”
那年砚尘珏才十五岁,因为母亲不受父亲的喜爱,又是个空头的妖王妃,他少不得受人欺负。
因而他性子温驯,从不敢惹是生非,安静也不爱说话。
当年仙门和妖族打了场仗,妖族战败,不得不向仙门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