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吾得意洋洋的摇摇头,炫耀道:“是我未来的娘给我绣的,好看吧?”
“未来的……娘?”江七白愣了愣,半晌才意识到,“是砚公子……的母亲绣……绣的吗?”
清吾点点头,很骄傲的模样。
倒是砚尘烬耳朵红了红,但却很喜欢‘未来的娘’这个称呼。
江七白道:“真羡慕你,我和席瑞,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这个福气,让母亲,给我做一双……绣鞋。阿清,砚公子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夫人可好了,又温柔又体贴,跟阿烬完全……”想说完全不像,又意识到砚尘烬就在身边,突然悬崖勒马,改口道:“跟阿烬完全是一个磨子刻出来。”
砚尘烬岂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倒也没有闹脾气,只是轻哼了声。
清吾赶紧哄他,“阿烬最好了,我说得可都是实话。”
“清姐姐的嘴,骗人的鬼!”少年下结论道。
江七白瞧见两人相处融洽,阿清很包容砚公子,也算是砚公子苦尽甘来,她心里真替他高兴。
三人说说笑笑了许久,事实上都是清吾在跟江七白说,砚尘烬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视线就没离开过清吾的脸。
说着说着,清吾问他,“阿烬,困不困?昨晚睡得晚,你躺下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少年摇摇头,道:“我不困,就是有点累,想变回原身,你抱着我。”
这是给她恩赐呢,清吾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少年化成小狐狸,被清吾抱在腿上,清吾把他盖在披风下,只留了个喘气儿的缝隙,怕他冻着。
江七白道:“砚公子的原身……真可爱。”
若是在以前,清吾只把他当成小狐狸的时候,大概会邀请江七白摸摸他,可如今她要是干出这样的事儿来,砚尘烬怕是好几日都不会搭理她。
清吾只是笑着点头,“他是很可爱,讨人喜欢。”
江七白和清吾继续说这话,两人几个月没见了,想说的话跟没完没了似的。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郭席瑞走进来,颐指气使道:“七白,天色不早了,今日要招待客人,早些做饭吧!”
江七白应了一声,便翻身下榻了。
清吾皱了皱眉,被郭席瑞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气到了。
虽然心里觉得不满,但到底是七白喜欢的人,清吾也不好说什么。
江七白道:“阿清,你先跟砚公子,休息一会儿,我多做几样……你爱吃的。”
清吾道:“都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客气,随便做两样就是了,你手艺好,做什么我都爱吃。”
江七白没开口,倒是郭席瑞开口了,“路姑娘,你们都是客人,好好招待你们也是应该的。”
清吾心里暗骂他,你这么想好好招待,你倒是招待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即便是寻常夫妻大多女子做饭,可至少丈夫也该表示表示,帮着打打下手什么的,这位大爷可倒好,光会指挥。
清吾沉默了片刻,冲江七白摇了摇头。
江七白对她笑了笑,便出去了。
郭席瑞却没走,跟清吾攀谈起来,“没想到七白竟然还有江公子、砚公子和路姑娘这样的朋友,真是让人惊讶。”
清吾淡然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七白心地善良,温柔体贴,自然朋友众多。”
郭席瑞哈哈大笑,道:“不瞒路姑娘,放眼整个混沌门,都同我郭某亲如兄弟,七白从小木讷,我每每下山除妖,从不带她,她向来没有朋友。”
这话说罢,似是又觉得不妥,补充道:“自然,你们三位是特别的,七白常跟我提起路姑娘,只是我未听说姑娘名号,也不甚在意。没想到姑娘如此端庄,还客气的送了那么多礼品,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郭席瑞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清吾觉得不舒坦。
所幸江七白不在场,她挑眉笑道:“若是郭公子不肯收,我们明日也可带走。”
一听这话,郭席瑞的脸色煞白,明显听出了清吾的挑衅。
他悻悻的说道:“那样岂不显得我们不懂礼数,既然是贺喜的东西,我和七白自然不该拒绝。”
清吾觉得这郭席瑞小人模样,让人瞧了便心烦,还不如江铭昀呢!
怀里的砚尘烬动了动,声音微微从披风下面飘出来,“好吵。”
清吾抬眸,道:“阿烬还在睡觉,麻烦郭公子噤声。”
郭席瑞脸上已经黑透了,但仍旧维持着表面的笑意,点了点头,回外屋继续跟江铭昀说话去了。
小狐狸从披风下探出一个脑袋,抬眸看了一眼清吾,“这个人,好讨厌。”
清吾道:“原本我觉得江铭昀在感情里的表现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糟糕的人。这个郭席瑞,也不知七白瞧上了他什么,若不是他们明日就要成婚,真该鼓动鼓动江铭昀在加把劲儿的。”
小狐狸蹭了蹭清吾的手,心里想着:要是江铭昀和江七白在一起,那就不算他的情敌了吧!
清吾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怪只怪江铭昀没那个福气,罢了,我去帮七白洗洗菜什么的,你再休息会儿吧!”
砚尘烬化成人形,扯着她的衣袖,道:“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冬日里房门紧闭,厨房里烟味儿重,清吾怕他闻了烟味儿又咳嗽不舒服,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少年瞪着一双狐狸眼恳求,“让我去吧,我身体没有那么差。”
清吾一见他那双眼睛,便舍不得拒绝他,干脆抬起手来,挡在他眼前,“少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给我乖乖呆着,不准闹。”
砚尘烬沉默了片刻,道:“你今日,没见郭席瑞瞧我的眼神吗?要是我一个人待着,他突然进来轻薄我,怎么办?”
“……”清吾皱眉,“郭席瑞是个男人,不至于!”
他两手抚下清吾挡在眼前的手,道:“可是,我……我害怕,清姐姐,我害怕。”
砚尘烬一说害怕,清吾便忍不住想起虞夫人说得那些话。
阿烬他,容易害怕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里头有她的责任在!
清吾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给他,“好吧,披风穿好,别冻着。”
少年欢欢喜喜的下榻,任由清吾给他整理披风。
两人经过外屋,瞧见江铭昀正跟郭席瑞玩着‘你问我答’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