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叫声,把厅内女人们吓了一跳,婶婶抚着胸脯,埋怨道:
“好好说话,你要吓死老娘?”
老娘........姬白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婶婶没察觉到来自大嫂的注视,看着许七安,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许玲月第一时间看向大哥,生母也随之望来。。。
我的女人平白无故变成了长辈,你说有没有问题..........许七安干笑一声:
“没什么问题,只是,只是她身份有些不妥。”
话刚说完,婶婶便叹息一声:
“我都知道了。”
她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
你都知道什么了啊.........许七安理智的保持沉默,看婶婶怎么说。
婶婶说道:
“我都知道了,姐姐的丈夫得罪了一个奸诈狡猾,好色欢淫的恶徒,那恶徒是他惹不起的人。
“恶徒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姐姐的丈夫,害她成了寡妇。你和她丈夫交情深厚,得知此事后,替她报了仇,并对她多加照拂,邀她来府上小住几日。”
慕南栀配合的露出哀伤表情。
许七安听的险些呆住,心说那个奸诈狡猾好色欢淫的恶徒,不会就是我吧。
婶婶又道: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姐姐不能毫无理由的住在府上,所以我才和她义结金兰。你以后要叫她一声慕姨。”
婶婶到现在都坚信慕南栀和侄儿是清白的。
而许玲月则认为身份不明但注定高贵的慕姨,死了丈夫之后,对大哥芳心暗许,想和他苟且——这是许玲月自己测试出来的。
不过许玲月也坚信这是慕姨单方面的情丝。
花神凭借自己“过硬”的颜值,博取了许家人的信赖。
慕南栀看一眼许七安,微笑道:
“我本身就年长宁宴十五岁,喊一声姨倒也不过分。”
........许七安皮嘴角抽搐,笑肉不笑的叫道:
“慕姨。”
花神满意点头。
姬白晴望着他,欲言又止。
许七安心领神会,淡淡道:
“明日我会把许元霜和许元槐带出来。婶婶,我娘和那两个小........小辈的住处,就劳烦你安排了。”
许府原本是三进的大院,后来许二叔又把隔壁的院子买了下来,围墙打通,扩建的更大了。
而因为许家人丁单薄的缘故,空房到处都是。
不过,许七安的想法是,生母可以住在许府内院,许元霜和许元槐得搬到隔壁那座新买的院子,做一个适当的分割。
否则突然住进来三个陌生人,不但许家人不自在,许元霜和许元槐也未必舒畅。
当然,如果他们三人想搬出去住,许七安也不反对,但不会主动提出让他们住在外面。
他是这么想的,姬白晴对他的舐犊之情是不掺杂水分的,当年要不是她费尽心思逃回京城把“许七安”生下来,也就没现在的他。
所以,身为嫡长子,“赡养”寡母的责任他不会推卸。
姬白晴松了口气,现在许七安接纳了她,元霜元槐还能陪在身边,她就没有遗憾了。
她确实想住在许府,但不是无家可归的那种投靠,是不想离嫡长子太远。
她想这个儿子想了二十一年,好不容易团圆,不愿轻易放手。
............
凤栖宫。
太后犯了春困,侧卧在软塌,昏昏欲睡。
吱~
她听见了外门被推开的声音,没有睁眼,蹙眉道:
“本宫乏了,莫要叨唠。”
她以为是宫里的宫女进来了。
太后性子寡淡,生气和高兴的时候都很少,凤栖宫里的宫女、宦官做错了事,她也懒得训斥。
因此,难免会有一些不守规矩的宫女和宦官。
吱~屋门接着关闭,沉稳缓慢的脚步声靠拢。
太后没有再说话,有个十几秒的沉默,然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个过程中,她的目光没有直接注视来人,而是先看靴子,再看袍子,最后才落在来人的脸庞。
就像已经一无所有的赌徒,在揭开最后底牌。
她没有失望,她看见了清俊的五官,微霜的鬓角,以及蕴含沧桑的温和目光。
太后的眼睛瞬间模糊了。
男人笑道:
“我来了,还不晚吧。”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太后侧过脸去,任凭泪珠汹涌滚落。
她等这句话,等了半生。
............
华灯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