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在七连安顿了下来,也算是站住了脚。
因为他的精神。
在七连,除了睡觉、吃饭以及其他的活动以外,许三多只做两件事。训练,看书。
他训练最积极,态度是能看出来的。来到七连,人们从没在他的嘴里听见过抱怨的牢骚话。并且每天都和王言一起加练,到很晚才睡。第二天,又是活蹦乱跳的去训练。
而侦察兵需要学习的各种专业知识,许三多的进步也是飞快。因为他记忆力好,而很多东西都是背的,纵然有不理解、不明白,王言给他讲一讲,他也就都会了。
此外,王言还给他开了个书单,让他照着上面的读,提升一下文化水平。有文化了,人的脑子也就活泛了。
许三多的进步是快速的,比之前在新兵连的时候要更快的多。因为相对来说,现在的时间其实是更充裕的,否则也不会有下连队就轻松了的说法。
也是因着时间的更加宽裕,许三多有了更多的时间来进步。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许三多丰富了知识,接受了侦察兵的专项训练,他取得了跨越式的进步。在考核中超越了白铁军,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七连三班的战士了。
这主要是因为许三多的体能本来就不差,他在五班相当于进修了,每天咣咣背石头,一趟来回好几公里,一天好几趟,想不好都不行。
再加上他自己也有练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等等,各方面能力都很不错。
还是那句话,体能是战术的基础。他的体能足够了,学习战术也只是熟练度的问题而已。至于射击相关,除了天才的神枪手,部队里公认的就是用大量的子弹一枪一枪的崩出来。
而许三多的射击天赋其实并不差,虽然不是顶尖的,但却也是上游水平。七连的实弹射击,子弹很足,许三多的水平自然也就上来了。
如此再加上他记忆力出众,快速进步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许三多最爱说三句话,一句是"有没有意义",这是老马跟他说的,他记住了,时常问别人,也经常问自己。一句是"只要做到自己的最好,就是好兵",这是王言给他说的,他常用此句回应旁人对他的不理解。最后一句是"我能行",这也是王言告诉他的,他偷偷跟王言说,总是暗暗念这三个字。
或许许三多还不知道什么是好兵,不知道他是不是好兵,但是王言说的他都信了,并且去做了,所以他也就成了好兵。
许三多的表现很好,高城自然也很满意,他也不像原本那般,看见许三多就闹心,脸上也没有好颜色。反而是能笑呵呵的玩笑两句,也关心两句。
到此时,许三多无论是个人的军事素质,战斗技能,还是他自身的处境,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超出了原剧太多。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王言提前认可了他,说他能行……
战车在飞驰,坦克在驰骋,机关炮在咆哮,坦克的主炮在呼啸着炮弹。众多战车、坦克一起,扬起的尘土也便遮蔽了这一方将夜的天空。
在这寒凉的深秋,深吸一口气,除了冷,就是烟尘,鼻尖缭绕的,尽是硝烟。
战车的后车门打开,许三多第一个跳下了车,鼓着嘴到一边大口的呼吸。
白铁军跟下来拍着他的后背额,笑道:「行啊,三多,今天出息了啊。」
甘小宁是一脸的看不上:「你还说他呢?你比他好多少啊?刚来的时候,你可是吐了一个多月才适应的。」
「我现在是不是好了?」
伍六一走过来给了白铁军一脚:「就你没出息,你也有脸说人家三
多出息了?他才来一个月,除了射击成绩比你差点儿,其他的可是都超过你了,眼看着射击越来越好,你又成班里全科目垫底的了,你也好意思。」
白铁军嘿嘿贱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那不管放到哪,总得有最后一名。为了避免我亲爱的战友们难受,所有的心酸都让我一个人包了吧。啊,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
「你给我滚犊子!」史今走过来,一脚给白铁军踹到一边。
白铁军夸张的向旁边倒去,而后被甘小宁撂倒在地,索性白铁军就靠着战车坐在了那里,不愿意再动,惫懒的很。
「怎么样,感觉还行吧?」王言问许三多。
「挺好,再有两趟我就跟你们一样了。」许三多憨笑。
人多、密集,空气流通不畅,行路颠簸,就是容易让人恶心呕吐。
小时候,王言往来老家村里与城市之间,乘的就是那种承包线路拉活的客车。是国家为了村镇的人民群众出行方便,而推出的政策。个人承包,政府监管,同时也给予一定补贴,早十年还是赚钱很足的营生。
他每次乘车必定会吐。夏日里倒好不少,车速开起来,总能带些风来流通车内的空气,让人舒缓下来。冬天时候尤为难受,车窗不开,车内的气味更加复杂。这时候,将车窗欠一条缝隙,呼吸着凛冽的空气,那便是最好的解药。长大以后,他便再没吐过了。
战车当然是要更难于拥挤的客车的,内部空间不宽裕,而且车速快,行走的就没太多平路,都是坑坑洼洼,偶尔颠一下少说飞出去三米,狂野的很。所以需要的适应时间更长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王言含笑点头,拍着许三多的肩膀:「不错,有进步。」
史今一脸的欣慰:「岂止是有进步啊,是进步很大。这才一个月,就基本达到咱们班的要求了。等再有一个月,你不得比王言还厉害啊?三多,我就说你能行,你好好练,超越王言给我们看看。省的这小子那么猖狂。」
「班长,对你提出批评啊。你说你鼓励就鼓励吧,非得把我拉出来踩一脚,我多冤枉啊。你说我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到你嘴里就猖狂了,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你当心我给咱们战车哭散架了。」
伍六一哈哈笑:「你哭散架的是战车吗?你要真能给哭散架了,那散架的可就是装备部的那帮人了。」
许三多傻笑道:「我比不过王言,他太厉害了,我这辈子都追不上。」
「你得有志气啊。」高城走过来,拍了一下许三多,「他王言有什么牛逼的?你得奔着比他更牛逼,我比不过你,我就不服,这才是好兵。」
「是,连长!我不服。」
高城被逗笑了:「你是不服王言啊,还是不服我这个连长啊。」
「我不是,我……」
「行了行了。」高城摆着手,他知道许三多有些呆,也不在意这些,转而喊道,「都有啊,今天拉练就到这了,就地扎营……」
尽管这是每一次都有的程序,战士们也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高城也还是在说。
当兵不是一件创造性的事,因为不需要创造,更不需要最基层的战士去创造。而是程序化、公式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