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见王言还要过来,他便直接动手了,鼓着气,卯足了劲抡圆了就是一个大摆拳,直奔着王言过来。
呵呵一笑,王言十分轻松的抓住了陈灿的手腕,同时将他向自己这边拽,又拖着不松手的刘峰侧身,一记顶膝便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陈灿立刻便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哼哼唧唧,消化剧痛,以及肚子之中的翻涌。
“行了,松手吧。”
懵逼的刘峰呆呆的松开手,看着王言坐回床铺上,赶紧的上前扶起了陈灿。口中说道:“王言啊,你真是……”
“我有数,没想弄死他们,那我不是也得被拉去打靶吗,疼一会儿就好了。”
王言看着陈灿:“都是一个宿舍的,怎么能让刘峰自己一个人天天打扫卫生呢?还有朱克你也是,还非得拿我爹妈说事儿。我爹妈走的早,你爹妈倒是在呢,也没给你教育好啊,反而仗着家里有点儿关系,猖狂起来了?
哦,对,说到有关系,就得说干部子弟。陈灿,你昨天不是还跟郝淑雯说呢么,看不起他们干部子弟那个样。我看朱克也挺狂,你怎么跟他玩挺好呢?朱克还挺服你的。你家里肯定也不简单,是不是也跟郝淑雯似的,有个当军长的爹啊?
不对,你连郝淑雯都看不起,那说明你爹比郝淑雯她爹还高,不是军区司令吧?你的反应告诉我,我说的不错。不过你的眼神我不太喜欢,怎么着,想找你爹收拾我?给我调到一线部队去?”
陈灿哼了一声:“我没你说的那么狭隘,打不过你,是我自己没能耐。”
“你要真这么有种,也不会来文工团。”
王言好笑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们说说,就打扫个卫生,多大的事儿啊?还值当动手吗?早上吃饭时候咱们还一起嘻嘻哈哈的闹呢,转眼就酸脸了?都是小孩啊?我也不是故意跟你们俩动手,讲道理你们俩也不会听,说不定你们的道理比我还多。
我也不欺负人,从今天开始,咱们一人一天。今天是刘峰,明天朱克,后天陈灿,大后天是我,剩下你们几个自己排。卫生标准就按照现在这么搞,没问题吧?说话!”
朱克嘟囔道:“没有!”
“行。”陈灿也撮着牙花子应声。
这俩人都服了,其他人自然更是不敢有不同意见。
王言满意点头:“那就这么执行,以后咱们大家好说好商量,不要阴阳怪气的。咱们都是一个肩膀架个脑袋,爹娘老子再是位高权重,谁也没比谁多一条命不是。给你们俩说声抱歉,下手留着劲呢,再缓几分钟,过后再疼几天就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大家还是好战友,好同志。
行了,那就这样,没多大事儿,话说开了不就好了么。我先走了,业务水平跟不上,可得好好练,争取写手有劲的歌出来。”
说罢,他没再理会其他人,拿了本书以及纸笔就离开了宿舍,只剩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被王言的无赖震惊到了,好像打人的不是他一样……
刘峰看着仍旧蜷缩着的朱克和陈灿两人,关心的问道:“你们没事儿吧?实在不行赶紧去卫生所,千万别逞强。他说留手了,我看着可是一点儿都不轻,这么长时间了,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陈灿和朱克的眼神很幽怨,你他妈的在这念叨什么呢?都是因为你啊……
但是他们俩能说什么呢?
“没事儿,这会儿感觉好多了,再挺一会儿就好,他确实没下重手。”陈灿勉强道,“行了,马上到时候了,你们也先走吧。我们哥俩缓一会儿,随后就过去。”
刘峰是有心再安慰安慰的,消弭祸患,但是看陈灿的反应,再看一声不吭的朱克,他感觉再说可能就要跟他干了,终究明智的闭了嘴,只说他们一定保密不往外传。便跟其他路人甲一起,离开了宿舍去排练,只留他们俩。
“真他妈疼。”朱克终于大声哎吆起来。
陈灿也是呲牙咧嘴的:“谁说不是呢。”
俩人各自疼了一会儿,朱克又说:“就认了?”
“不然你想怎么着?没听人家说嘛,都是一个肩膀架个脑袋,爹娘老子再是位高权重,谁也没比谁多一条命。这什么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啊?咱们要是敢玩阴的,人家就敢不要命。他没爹没娘,无牵无挂,烂命一条,你行啊?
人家一只手就能把你举起来差点儿没掐死,一招就给我打成这样,你看我这手腕让他攥的,都青了。咱们哥俩在他面前跟小鸡崽子似的,打不过,还不敢骂,不认怎么着?我爹是谁也没用啊。再说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消停点儿吧。”
陈灿的话语里也满是怨念,比郝淑雯的咬牙切齿还要更重。
“真他妈丢人。我就想不明白,你说他抽什么疯?他来一年多了,不也都那么过去了吗?怎么这会儿找上麻烦了?”
“你快滚吧,他就是提一句,没准儿就是意思意思,你说你不干就不干吧,非得阴阳怪气的,还说他爹妈,他爹可是烈士。这话要是传出去,你不死也得脱层皮,谁都保不住你。就你那么说,搁谁谁不急啊?”
“我确实有点儿看不上他,以前感觉还算可以,不声不响的,见谁都笑,这两天看他就不顺眼。你听听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那是人话吗?还什么……你怎么回事儿啊?”
“这不是你挨揍了嘛,都差点儿让他掐死,我肯定不能干看着啊。”
“我看就是你看他也不爽。”
……“你要这么说,那确实是有一点儿,他总说萧穗子跟我的事儿。我们俩清清白白的,有什么说的?我跟你说,你以后别瞎起哄啊……”
“你不也说人家王言跟郝淑雯了么,许你说人家,不许人家说你啊……”
当然不许,人就是这么无耻。他捉弄旁人,说是开玩笑。倘若旁人要跟他开个玩笑,那是绝计不行的,立刻就酸了脸。
俩人被小小的收拾了一下,自我反省了错误,也轻轻揭过了这一篇,好像他们俩就放过了王言一样。这当然不可能,他们只是在等待机会……
王言当然不会在乎这俩人的记恨,他话说的明白,他并不相信这俩人有胆子再来找他的麻烦。他又不可能给他们留下什么把柄,想要报复回来,或许只能是以后市场经济的时候了,他们成了成功人士,彼时搞什么文工团聚会,嘲讽嘲讽他,或者以后偷偷摸摸暗戳戳的背后使绊子,都是小人。
来到了排练的大场地,郝淑雯等人已经来了,被放了两天假的何小萍也没有休息,她也来了,跟其他跳舞的人一样,换了发的衣服,展示着姣好的身材。
郝淑雯则是大着嗓门,跟人在那说笑的开心。看见王言走进来,又是狠狠的剜了一眼,继续跟人说笑。
王言照旧是笑着给郝淑雯挑眉,走到他那一堆面前,十分自觉的拿着他的唢呐以及厚厚的曲目离开这里,不给大家添堵。
还是昨天的那个房间,这是一个杂物间,里面堆着道具的一些东西,他就在这里继续吹起了百鸟朝凤。昨天吹了半天,早课的时候还吹了半个多小时,他的进步已经很明显。
这主要源于他记忆力好,谱子已经烂熟于心。气息足,又少了许多练气的功夫。脑子反应快,手也灵活。同时他还有着深厚的鉴赏水平以及乐理知识,如此种种,若无明显进步,那他可真是白活了。
吹了半晌,王言趁着歇气的时候,拿出纸笔,开始写起了歌词。
一首歌主要有三个部分组成,词、曲以及编曲。简单的说,词就是歌词,曲就是每一个歌词的调子,即人们清唱歌曲时候的旋律。而编曲,就是伴奏,让一首歌更加的丰富、饱满、立体,也衬托歌词和曲调。
为了不至于惊世骇俗,王言决定用一个月的时间,写完这一首歌……
正在他跟这用功‘创作’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王言,在里面吗?”
是刘峰的声音,王言应道:“在呢。”
“找了你好一会儿了,还是政委告诉我你在这练唢呐呢。”
推门进来,刘峰就看见王言趴在桌子上在那写着东西,凑进去看了一眼,念叨了一下上面的字,奇道:“你还真写歌呢?”
“那我还能说假话?”
“真厉害,这几句写的朗朗上口,能成。”
王言笑问:“因为陈灿、朱克他们两个?”
“是啊,你说你那么冲动干什么?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战友,闹的这么僵,以后怎么相处?”刘峰凑近了些,小声说,“再说他们俩都是高干子弟,那是咱们能惹的起的吗?人家一句话,咱们这辈子就算是完了。不就是打扫个卫生嘛,我自己干的不是挺好?”
这是肺腑之言,就是太软了些。不过在刘峰这里,他认为打扫卫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儿,反正也不费劲,他一直是个勤劳善良的人。
“你想多了,根本就不是因为打扫卫生的事儿。是朱克他们太狂了,我就随口说一句,朱克就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我怎么可能忍他?何况还带了我爹妈,你又不是没听见。陈灿跟他是一伙的,俩人一条心。我今天不顶上去,明天他们就该欺负我了。
你也说了,人家是高干子弟,要是欺负我,给我使绊子,那我怎么办?上面都说了,打的一拳开,免的百拳来。今天收拾他们一顿,以后就都老实了。你放心,他们俩肯定不敢跟我怎么样。
我还是那句话,要是那么有种,他们也不会来文工团混日子。下乡怕吃苦,上一线部队怕受罪,就这样的,我反正孤家寡人,谁也不怕。真要给我惹急了,我就去京城找上面,我就不信没有王法。
行了,你别跟着掺合了,就没你什么事儿。不过我还得说你啊,不能太老实了。脏活累活你都干了,人家都当成理所当然,没人记你的好。”
“我做我的事,谁也不必记我的好。”刘峰的话很有力量。
“那就随你。”王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这专心创作呢,你别影响我啊。”
“真没事儿啊。”
“快走吧。”
……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又是响起了吃饭的号声,到了午饭时候。王言收拾一番,将东西都放到排练室,又返回了宿舍取饭盒,这才到了食堂。
今日午饭,小米饭,白菜炖土豆。菜上面飘着一些油星,也算是油水了。
座位自然还是那样,他们吃饭的位置几乎是固定的。
随着他过来坐下,方才还算热闹的饭桌一下就安静了。这当然是因为早上的打架事件,大家都尴尬。
但王言可不尴尬,他关心着陈灿和朱克:“没事儿了吧?”
看着王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陈灿扯了扯嘴角:“本来就没什么事儿。”
“那就好。都吃饭啊,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说罢,王言也不管他们,大口的吃着饭。
而在后边的女兵那一桌,还是一样的嘻嘻哈哈,突然,小芭蕾奇道:“哎,你们没发现吗?今天他们那一桌怎么这么安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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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