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东升本来正躺在床上休息, 一听说可能有小偷,立刻就起身跟着吕庆兰下了楼。
夫妻俩一到楼梯口,就看见苏家的小儿媳妇抱着张凳子,手扒着墙角, 整个人姿势十分怪异地盯着马家, 吕庆兰瞧着忍不住嘴角一抽, 小声跟丈夫吐槽:“这小黎还真是实诚。”
说让盯着马家,就盯着马家, 动都不带动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肚子心眼儿。”卢东升白了一眼吕庆兰,今天两口子可算是闹了点别扭,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这要不是可能遭遇小偷, 估计还得继续冷战下去呢。
吕庆兰自知理亏, 哪怕被这句话噎的不爽, 也没吭声, 而是推了一把卢东升:“赶紧的吧,别到时候人跑了。”
卢东升‘哼’了一声,顺着吕庆兰的力道就快步下了楼。
“没人出来吧?”卢东升问黎善。
两口子刚刚说话的时候,黎善就知道他们来了,所以也没吓一跳,只点点头:“我一直盯着呢, 没人出来。”
卢东升心里有了数:“你们先别出去, 我去看看。”
说着, 就从黎善身后绕了出来,还装模作样地端了个茶缸子,一副要去找人有事似的, 他信步走到马家门口,先是朝窗户口瞥了一眼,只见里面帘子拉的好好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可也正如黎善相信苏城一样,卢东升也很相信吕庆兰。
吕庆兰虽然有点爱嘚瑟,但本人却从不说瞎话的,所以他也不含糊,直接快步走到大门口,抬起脚就一脚踹开了门,门‘砰——’的一声砸到了墙上。
卢东升一眼就看见里面那扇窗上挂着一个男人,他一条腿在里面,一条腿在外面,显然是听见外头脚步声,觉得不对劲就想要逃跑。
“哪里跑!”
卢东升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直接端着茶杯就冲了过去。
那人眼看不好,动作更加迅速,眼看着剩下的那条腿就要跨出去,结果就被卢东升一茶缸开水泼了个正着。
“啊——”
男人捂着脸从窗台栽了出去,卢东升扔掉茶缸飞速冲过去紧跟着后面就从窗户口跳出去了,只见那男人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脸皮红通通的,额头那块表层皮都掉了下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来。
原来卢东升手里的茶缸装的不是茶,而是一壶滚烫的开水。
男人一看有人追来了,也顾不得疼,又挣扎着站起来想要跑,结果刚直起身,就被卢东升踹了一脚,只是卢东升这一脚踹歪了,男人踉跄了一下,却没倒,他疼的厉害,也顾不得跟卢东升多纠缠,狠狠的推了一把卢东升就慌不择路地想要跑。
卢东升撞在墙上,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但他也顾不上,只立即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啊,抓贼啦——”
虽然是周末,但白天在家的人却不多,但也不是没有,随着这一声喊,很快从二楼探出一个头来,那人睡眼惺忪,听见抓贼,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往楼下跑。
卢东升坐了这么多年办公室,再加上本身长得就瘦,力气没那男人大。
但还是拼着力气冲过去一把攥住男人的胳膊,手指甲冲着那男人的额头就抠了起来,他虽然力气不够,但他知道怎么才能叫这个男人更痛苦。
“打死你个贼,让你偷东西,你好大的胆子,都偷到药厂来了,怕不是想吃木仓子……”
卢东升一边打一边念叨着。
男人又是一个大力一推,卢东升又撞回了墙上。
吕庆兰早在卢东升冲进去的时候就跑了,但去的却不是马家,而是直接绕过房子,从旁边的小路往后窗去了,黎善也不甘示弱,拎着凳子就冲进了马家,刚跳过那个有点高的窗户,就看见卢东升被那个男人一把推到了墙上。
“卢部长!”黎善吓了一跳,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生怕卢东升出事,毕竟是她让吕庆兰喊人的,万一卢东升有个好歹,且不说吕庆兰会不会恨她,就她自己心里都过不去,她虽然想解决这件事,但也不想害别人受伤。
好在卢东升只是被撞了一下,虽然七荤八素,但好在没受伤。
他立即甩甩头,重新站稳身子,冲着那男人的扑了过去,他已经意识到这个男人的不对劲,如果只是普通小偷的话,就算偷了东西,被这样大,也该服软了,毕竟只要厂里不报案,不通知革委会,他也不会受很大的罪,顶多赔点儿钱。
可这会儿却拼了命的逃。
那是否说明,这人不是普通的贼,而是……想到最近苏维民忙活的事,卢东升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下手也更加狠辣,之前还有所顾忌,这会儿只要这人不死,哪怕残了,也得把这人留下来。
卢东升拼了命地缠着男人,不叫他走。
男人也被烫的实在是太疼了,脸上也流下了血,楼上这会儿也有更多的人打开窗户,男人们看见下面的缠斗,也赶紧下来了,生怕卢东升吃亏。
楼上的男人们你吆喝一句,他抄根棍子,乌泱泱的往楼下走,家里的女人孩子却没出门,而是趴在二楼往外看,最近的那户人家女人一看就知道那贼的头上是被烫的,立刻眼睛一转,回头就倒了一脸盆开水,端到窗户口大喊:“老卢你让开!”
卢东升下意识地松手往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那盆开水就对着那男人劈头盖脸的倒了下来。
“啊——”
又是一声凄厉地惨叫声。
拎着凳子翻窗的黎善都有些不忍,也不知道那人脑袋烫熟了没有,不过,也正是个好机会,她也顾不得许多,跳下窗户,拎起手里不知为何连翻窗都没舍得扔的凳子,就朝着那男人扔了过去。
力气不够,技巧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