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瞧着何徽的神情模样,觉得应该是实情。他其实是认识何徽的,当初西征长安赵思绾时,何徽就与自己同在南面行营隶属尚洪迁麾下,不过彼时何徽是都指挥使,他只是指挥使,两人之间没有交往,王峻到达长安后不久又调自己去支援赵晖,实在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娘的,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屁!”在军中以忠厚老实闻名的曹英竟也当众破口大骂,举鞭在空中抽了个响鞭。
见曹英无意支持自己,焦急之下,何徽便又起身,随手抽出刀就朝那些军汉走去:“直娘贼!自个儿寻死还来害老子!”
“慢着。”马上的郭信发声了。
然而何徽头也不回,仍咒骂着向前,郭信皱眉向身后挥挥手,当即几个亲兵冲上前去拦住何徽,并把刀夺在地上。
郭信转头看了一眼曹英,见他无动于衷,遂向那边的何徽道:“何将军,是非曲直不由得刀刃来判,何必如此?”
郭信随后指着日头,问曹英:“既然犯事者身份俱已查明身份,我等又已将此间情况禀明父皇及政事堂,不如叫不相干的人先回去各自安抚、约束部下,咱们几人去正堂里等候御旨?”
“殿下所言甚是。”曹英当即表示赞同,随即下发传令。
正堂之上,曹英屏退了无关人等,与郭信坐在首位,只有韩通和许丰作陪。
“东京新设巡检司,我本想着城内禁军大部是我熟悉的奉国军,我军上下和睦,军纪严厉,应是轻松的差事,不成想刚上任就出这样的事,着实叫人可恨。”
面相周正的韩通一脸懊悔道:“是末将无能,竟令校场生出这样的事,实在有负圣恩。”
“我不是在说韩将军,将军能够当机立断遣散军卒,以至军中局面未走向失控,说是有功也不为过。”
说话间,外间一阵吵闹,便有亲兵禀报称有中使自宫中赍来谕旨。
郭信等人连忙到阶下迎接,稍时便看到曹记恩带着曹彬在内的一行人前来宣旨。
曹记恩先是单独与郭信执礼,随后便拿出谕旨宣到:“朕自平祸乱以来,朝廷以礼御人伦,以刑齐兆民,何至今日乌合凶狂,兵乱烦扰?着皇子开封尹郭侗、皇子东京巡检使郭信,并殿前司指挥使李重进、侍御史卢亿、刑部员外郎曹匪躬、大理正段涛等人会审,诸司宜细察其事,待究其事机,立行严断惩戒,以安军民之心。”
郭信当即领旨,曹记恩便称还要去其他几处衙门宣旨,与郭信等人告辞。
郭信将曹记恩一行人送走,便把曹彬叫来堂上问话:“怎么会叫上这么多人?”
曹彬便道:“陛下在宫中刚得知此事龙颜大怒,尚不知兵变多少人时,当即就已传旨枢密院调殿前军张永德、亲卫军慕容延钊等人领兵来右厢弹压,好在殿下上奏及时,这才及时作罢。以上是在政事堂时,王峻王相公亲口与我所说。”
郭威很生气,而且突然这么多人参与进来,郭信当即觉得事情变得十分麻烦棘手,一旁的曹英和韩通二人脸色更是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