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吵你娘!”王景崇怒目圆瞪,蹭地拔出剑来,挥剑便斩下最近的一人首级,随后翻身下马,一连砍下十几枚头颅,直到剩下最后一人时,那亲兵已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浑身抖成筛子。
王景崇用剑刃抵着亲兵后颈:“说!杀那竖子的敌将是何人?”
亲兵哆哆嗦嗦,闻言连忙努力把话说得利索:“大帅饶命……兵荒马乱,咱们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那敌将箭法极准……对了,那敌将绣旗上绣的是甚么射虎军号,估计,不,必然是敌军那右阵主将!”
左右有部将说道:“据传长安派有一部禁军来援赵晖,今日观敌军右阵军伍严整,衣甲鲜亮,想来那射虎军兴许就是东京禁军的一部。”
王景崇回首怒瞪说话的部将:“我在东京禁军中从前朝待到本朝,见过的军号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何时听闻有甚么射虎军的名号?”
部将于是喏喏不敢再言。
王景崇冷哼一声,再次举起铁剑。
亲兵吓得闭眼俯首,不料王景崇却是斩开了自己身上的绳子。
“多谢节帅饶命!卑下愿给节帅一辈子做牛做马……”亲兵当即拜在地上,叩头叩得更加用力。
“还不滚!”王景崇一脚将亲兵踹倒在地。
“卑下这就滚!”
亲兵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旋即拔腿就跑。王景崇却从马鞍上解下马弓,一箭射中身背,倒在地上。
“背弃主将,该死!”王景崇愤愤收了弓,又将砍出缺口的铁剑投在地上。
身边跟随的一众将领见此情景,都在旁不敢出气。
“节帅息怒,”还是老成持重的部将周璨出来劝解:“如今要紧的是商议如何退兵,不如先让张思练率马军在此抵挡一阵,咱们快些带上城中财物往北退去汧阳或是陇州固守。如若回凤翔城中,待敌军合围,逃脱不得,我等尽成瓮中之鳖,那时悔之晚矣!”
被指名的张思练却一听就跳了起来,急白了脸争道:“蜀军不日就要出关北来,赵晖兵不过万,咱且输这一阵,结局还未见分晓哩!”
另一员将领也当即表示反对:“正是!大军家眷尽在城中,去那么远的陇州之地作甚?”
一伙人喧嚷作一团,王景崇听了当下更加暴躁,高声道:“今日两军不过互有攻守,谁就说我军败了?那赵晖不敢追击,足可见其心虚力竭,不过如此!传令各军回城,待咱在城中修整之后再行图谋!”
众将只得抱拳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