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今枢密院也姓郭,公差私差有啥区别?”
郭信嘴角一抽,瞥了一眼周围好似什么也没听到默默行军的士卒,朝郭朴脑壳上就是一拍:“胡言乱语!但凡朝廷衙门都是姓刘。”
教训完郭朴,郭信却也在心里暗想,再等几年朝廷也就该真的姓郭了。
行了一夜,郭信待亲兵为他搭好帐篷,铺好铺盖正要休息,却见郭朴探进脑袋,脸上嬉笑着:“意哥儿说话从不骗人,昝先生果然来了。”
郭信连忙吩咐郭朴:“快请进来。”
昝居润很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朝郭信拱手道:“私下求见,还望没有打扰郭将军休息。”
郭信也笑着回了一礼,指着一旁的胡椅:“军中简陋,昝先生且坐。要说昝先生来也是打扰,那我可巴不得这一路天天有人来打扰了。对了,昝先生不在兵籍司当差,怎么来这遭辛苦?”
昝居润毫不在意地坐在那把矮小的胡椅上,细细向郭信解释了一番。原来先前郭威从枢密副使升作正使,而杨邠又因兼任同平章事从枢密院带走不少嫡系僚属,导致枢密院空缺不少,昝居润傍着郭威自然少不了升迁,如今正升作枢密院承旨,负责草拟递交枢密院军令,已算身居朝廷要职。
“我早知道昝先生有才,如今多难之秋,朝廷用人之际,昝先生日后必堪大用。”
“郭将军言过了,仰仗承枢相赏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昝居润谦逊罢了,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郭信,“此乃枢相托我交给郭将军的家书。”
听到郭威还给自己写了家书,郭信意外之余忙用双手接过看了起来。
郭威写信言简意赅到了极点,通篇只有几句话,简直和枢密院的公文没什么两样。其中内容除过勉励他用心作战,倒还提到了一桩家事:嫂子王氏已有了孕象。
郭侗和王氏成亲不过两个月,如今就已经有了身孕,看来郭侗身子虽虚,那方面还算可以。若是战事顺利,说不定回到东京时还能亲眼看到郭家添丁。
见郭信收起家书,昝居润便开口道:“枢相日理万机,还不忘惦念将军,可见枢相爱子之心。郭将军若有口信给枢相,某也可以代为传达。”
郭信略作思量:“那就还请昝先生代我向父亲禀明,孩儿必将谨遵教诲。此外军中士气高涨,并不以区区李守贞等乱贼为惧,还请父亲和朝廷诸公放心。也请母亲和家中内眷勿要为我心忧。”
……
四月十五日,先锋军到达潼关,留下昝居润一行人后也不在潼关停留,继续向西南方向行军以探明赵思绾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