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黑发女生的记忆里,这几个女生的脸她都记不清,但她记得最清的是,当时有另一个来上厕所的女生,她也是黑头发,中国人,她洗完手后用半戏谑半冷漠的眼神就在前面看着她们。
那个女生,不是暴力组织的成员,而是美女组织的成员,也就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
当那个女生款款朝他们走来时,臣夕多年不曾想起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了出来。
实际上臣夕只有那一年过得很悲催而已,刚去美国,不会说英文,被当成哑巴,成为了校园霸凌的对象,但是后来就好了,被养父养母知道后把那几个女生和他们家长叫来亲自登门道歉,而且怕影响他的心情,养父母还给他转了学,转去了跟莱斯利同一所学校。从那之后他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地狱,情感上的地狱,所以之前的事几乎从来没被他回忆起过,像是忘了存档一般。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女生臣夕一下子心里的阴影全都跑出来了。甚至这个女生当初都没有欺负过他,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
“你好,我是月曜小时候的朋友,我叫…”
“穆润清。”臣夕脱口而出,他自己也没料到,跟那段记忆一样,这个名字这四年里在他脑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然而他现在记得却这么清楚。
“哦?看来月曜已经提起过我嘛,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小时候他往我座位上放颜料的事。”
“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当时你就没承认,你这个撒谎精。”穆润清搂住月曜的胳膊。
两人也不算许久未见,因为穆润清每年都会回来,所以友谊的感觉很浓。月曜悄悄看了臣夕一眼,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可从来没跟他提起过她的名字。
奇了怪了。
“臣夕同学,你看起来好像蛮拘谨的嘛。”
回去的路上,月曜坐到了前排,把后座留给了穆润清跟臣夕,而穆润清貌似是个社牛,见臣夕默不作声,于是把头凑过去问他,而且距离之近仿佛非要看清他的脸似的,臣夕下意识的躲闪了起来,他变成了社恐的样子。
月曜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用平淡的声音说,“不用管他,他这个人不喜欢女生靠得太近。”
“哦?还有这种人吗。”
穆润清嘴上疑惑不过身体还是往旁边挪了挪,她没有认出臣夕来。
臣夕现在的样子也很难让人联想起他就是当初那个留着一头黑直发的瘦弱女生。他现在依然很瘦,可是一点儿也不弱了。
“对了,曜,明天陪我去看你姐姐的演出吧。”
“不去,那有什么好看的。”
“啊~可是人家这么久才回来一趟。”
“那就更没必要看那种东西了。”
“那你说我应该干嘛?”
“休息。”
“噗,你好讨厌。”
噗…臣夕惊讶的发现月曜原来可以像个正常男生一样说话,平时他说话总是一副老艺术家的样子。大概只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这一面吧。
感觉到臣夕在看自己,月曜抬头看向后视镜,两人在光线的折射下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