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右手衣袖随意一甩,一股劲风裹挟起少年,将之远远抛开。
少年被甩了个跟头,却顾不得身上疼痛,他快速翻身,动作熟练地就地打了几个滚,瞄准一棵大树,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望向前方。
慕卿右手迅速摸向腰间,拔剑出鞘,提剑便冲了出去,脚下残影决更是发挥到了极致,几步迈出便跃出了几十丈,手中之剑,剑芒炽烈,更胜以往。
要说慕卿这次为何这般果决?
原因很简单,他生气了!
这人竟敢锁定他的气息!
这还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这般冒犯。
既然来者不善,那就无需客探。
心随意动,顷刻间,他手中剑芒暴涨。
白发老者见对方反应迅速,当即不再迟疑,右手握剑,一剑挥出,直劈而去,气势如虹。
慕卿脚下不停,大袖鼓胀,猎猎如滔,一剑横斩而出。
两把剑在空中交汇,不同的是,一方是一人一剑,一方仅是一道剑气。
白发老者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相伴多年的老伙计发出一声哀鸣,应声而断,眼前剑气来势却丝毫不减,径直贯穿了自己身体。
他脚下踉跄地倒退数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然后轰然倒地。
而他不知的是,这道剑气贯穿他的身体后,势头依旧不减,深深袭向地面,而后平地起惊雷,绵延数丈,最终爆裂而起,天地一片尘土飞扬。
慕卿则是第一时间阖眼感受对方气机,当确认对方确无生机之后,这才大松一口气。
他是真的没力气再挥出第二剑了。
然而这口气松掉的同时,体内各种不适也瞬间席卷而来,各处经脉犹如遭遇暴雨冲刷,疼痛不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顾不得擦拭唇上血渍,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试图以此降低心脏处传来的锥心之痛。
谁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索性干脆顺势就地而坐,省事省力。
历经半个时辰的调息,慕卿这才勉强平息了体内躁动,将一匹匹脱缰的野马重新拉回各自赛道,避免它们横冲直撞。
而从始至终躲在树后,偷摸观摩了整个过程的少年,从初时的眼冒精光,心往神驰,到后来的双股战战,抖如筛糠,也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他紧张地摸向自己脖子,颤声道:“还在!还在!小爷的头还在!”
紧接着趴伏在地,痛哭出声。
“呜呜~~,爹呀,你儿子……你儿子的小命,差一点……就差一点就交代在这儿了啊!我的娘呀!我差点……差点就去见您了!让小爷我知道是谁给我安排了这狗屁任务,我非宰了他全家不可!爹呀!我的腿不听使唤了,怎么办呀!你快来救命啊!”
“喂!”
慕卿听得心烦,一个男人怎能这么唠叨,竟然还会哭,忍不住抬腿就是一脚。
“你再哭,我就让你脑袋搬家!”
这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哭声立消。
少年立马抬头,眼巴巴地瞅着眼前人,可怜兮兮地说:“大侠,饶命!我真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出远门,饶命呀!我家里还有一八十岁老爹等着我回家扛幡呢。”
慕卿听得哭笑不得,不禁摇头:“你叫什么?报上名来,敢瞎报,我就让你真当一回孝子,下去探探路。”
“萧安!”少年瞬间粲然一笑,“我姓萧名安,我爹就盼着我一辈子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