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双手递上一枚玉佩。
红衣伸手接过玉佩,触手温润,面上再无一丝情绪,淡声道:“你去将绿衣一家审问一番,消息想要递出去,须有人帮忙才是,既是一家人,自是没有不知的道理,如若不说,那就干脆送他们一程,追上绿衣,也算是全了我们姐妹多年的情谊了。”
“是,红樱这就去办。”
两刻钟后,云庄大门洞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云庄驶出,穿过京郊清冷的街道,往东城门方向驶去。
慕卿无聊地看着红衣摆弄棋子,索性身子一斜,倾身躺下,抖着二郎腿,嘴角露出一抹顽劣笑意。
红衣捏着棋子的手一滞,一不小心放错了位置,轻叹一声:“殿下,红衣的棋毁了。”
“毁了正好,孤正无聊,红衣却只顾自己下棋,不好不好。”
“殿下心情很好?”
“自然,孤现在恨不得蹦上几蹦,可惜车顶太矮,只能将就着躺上一躺了。”
“殿下今日似乎……不大稳重。”
慕卿侧身,以手肘为支点,五指撑头,笑得欢畅。
“孤一个少年郎要什么稳重,肆意张扬才是孤该有的模样。”
红衣闻言,神色怔愣了一瞬,旋即浅笑嫣然。
“殿下说的对,是红衣狭隘了。”
“孤的小红衣也还是个小姑娘,不用过于懂事。”
红衣脸颊泛起点点红晕,撇头看向窗外,眼中水光潋滟。
往常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们东家长西家短地唠个不停,但今日的长街明显要萧条一些,行人间连说话都透着股小心翼翼。
一位胖大婶跟做贼似的一番东瞧西望,确定真的没有生人之后,这才敢伸手,一把拉住身旁的邻居。
“李家的,你听说没?”
“就是那个儿子进宫做了太医的那个王家,昨晚一夜之间全死了!”
“那血呦,呼啦啦地流了一地,一家五口呐,一个没剩,死的可惨可惨了!”
“据说那个王太医还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哎呦,吓死个人嘞!”
李家的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双手死死抓紧手中的菜篮子,抖着唇道:“全……全没了?”
“那当然!”胖大婶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胸脯,仿佛那场景近在眼前似的,颤声道,“你是不知道呀,那个王太医至今还悬在门口呢,整条街连个敢收尸的都没有。”
“不对呀?他们王家不是有宗族吗?王氏宗族的人就这么干看着?”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王家明显是摊上事儿了,管什么管?你是没瞅见呀,如今整条街个个大门紧闭,恨不得从不相识,真真是让人寒心呦!”
……
慕卿正躺的舒服,毕竟相比塌上的舒适,还是红衣的身子更香、也更软。
不想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他手掌下意识地按向身侧床榻,霎时一个深深的五指印新鲜出炉,好好的一张塌被生生地毁了,慕卿的脸当即冷了下来。
“殿下,卑职失职!如今我们被堵在了路中央。”外间扮做寻常车夫的侍卫梁灼低声禀报道,“前方马车看标记应是二皇子府的。”
慕卿伸手按住预起身的红衣,嘴角笑意弥漫。
“红衣在车内等着,孤去收账,自动送上门的,不收白不收。”
旋即他手上用力,潇洒起身,一把掀开了马车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