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英笑:“我说三点,第一即使是战争,我徐振英的功业也不想建立在一堆白骨之上;第二,如果不想放走敌人,就全面感化敌人,咱们的思想工作做到位了,我想应该没有人想要离开。第三,这批俘虏放了以后,多派些人宣传,尤其是去大周朝境内宣传,让大周朝的士兵们都知道我们会善待俘虏,以后再打仗,谁还愿意给大周朝拼命?”
当听到第三点的时候,明小双眼睛一亮!
是啊,冲锋陷阵的人最怕那一口气松懈,如今他们要是知道徐振英的俘虏都过得比他们好,他们在战场上自然不会再抱着必死的决心战斗。
谁的命不是命?
“那周朝的那个小将军呢,白慈恩?咱们是放还是抓,听闻他家那个爹可是个暴脾气的,扣在手里怕是麻烦。”
徐振宇沉吟,“他是去是留,都有利弊。不如看他自己吧,你给他一套题,让他做做,若是分太低了就赶他走,我这儿不养闲人!”
明小双立刻摩拳擦掌,难掩兴奋之意,“我知道了!”
这如何能叫明小双不兴奋?
白慈恩可是正儿八经的从二品的武职将军,若是以前,明小双连见都没办法见他一脸,如今他明小双竟然也能单独审问从二品的大官,想想都觉得刺激。
就是可惜赵乔年他们走得早,要不然按城主和赵乔年的关系,这好事也轮不到他明小双啊。
所以啊,有时候人的选择还真是重要。
明小双乐滋滋的去了。
而正在牢狱的白慈恩心情可就没那么美妙了。
本来土人都快被他打到山里去了,谁知道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队流寇,先是给他们错误信息,让他们迷失了方向,随后又用烟熏将他们赶到山林里去,最后竟然还敢放火烧他们!
这一站,白慈恩损兵折将,死了几千弟兄不算,自己连带手底下几个将军也被俘虏。
白慈恩这回算是体会到作为俘虏的感觉了。
此刻他被单独关在禁闭室里,最顶上只有一个小窗户,但屋子里依然有些阴冷。
他已经被关了三天了。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黔州这边的人并没有故意苛责他,他不知道现在是谁主管着顺元城,因为在他看来,若是土人掌管,那他带人杀了那么多土人,土人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不会留他这么久。
若是那帮流寇——
白慈恩又觉得不太可能。
那帮流寇人数并不多,如何有本事从土人手里保下他?
呵,大约是都知道了他的身份,想借此拿捏父亲吧。
可既然要拿捏他,为何又将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从头到尾除了一个看守的士兵外,便再没有其他人出现。
想他好歹是军候之子,这帮人竟也不防着他被人劫走?
这是无视他,还是给他下马威?
白慈恩在大牢里艰难度日,他一面担心自己回京以后如何跟父亲和朝廷交代,一面却又忧心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毕竟壮志未酬,他还如此年轻,家中孩儿刚刚出生还没有长大——
白慈恩胡思乱想着,随后听见阴暗的甬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明小双带着几个士兵缓步而来。
那狱卒似乎对他极为恭敬,由此可见此人地位不低。
很快,白慈恩就通过那几个士兵的穿着辨别出了来人,实在是那些士兵穿着打扮实在是太过奇怪,不似大周朝,也不似土人,反而自成一派。
无一例外,他们头发都很短,也怪不得黔州府的百姓们叫他们青头帮。
但常年带兵的白慈恩却通过跟江永康的几次照面就知道,这青头帮的人,根本不算土匪流寇。
他从未见过如此令行禁止,有纪律、有组织、绝对服从的流寇。
这些人各个人高马大神采奕奕,不管男女,外形都十分强健,极少有瘦弱之辈。且他们身形灵活,排兵布阵也极有讲究,无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团战,他们既拥有出色的个人素质,又能拧成一团行动。
白慈恩越想越觉得可怕。
这些青头贼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首领又是谁?
又为何出现在黔州?
为何跟土司合作攻打大周朝的士兵们?
难不成他们是要造反?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因此明小双一走进牢房内,白慈恩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不是江永康,且士兵们对这个人态度恭敬,难不成是青头帮的首领?
白慈恩如临大敌的看着明小双。
而明小双也在观察着白慈恩,心中默默叹道:哎,烫手山芋啊!
丢了吧,害怕放虎归山。
留着吧,害怕这小子爹派兵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