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的工作现在可是香饽饽。
只要有一技之长,只要有一门手艺,谁都可以进来。
而且这活儿还不累,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研究院里上课,小部分时间是拆东西,具体拆什么呢,几乎是什么都拆,小到农具,大到水车,再大到各种建筑。
几乎能拆的,都被城主借来给他们拆了。
这样的好事,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寻不着啊!
“钱秘书,老刘就是抱怨两句,他那是学傻了呢!我们都知道城主对我们好,都是铆足了劲学习呢!”
“就是啊,要我说,考试就是个好事情!咱们随时能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里,哪里没学好,也好迎头赶上嘛。”
“对对对,城主之前就跟我们说过,当匠人没意思,要当就当科学家,要会做图,会研究,会发明。得知道水车怎么动,知道怎么利用水车灌溉农田,城主为我们好,我们心里头都知道的。钱秘书,你别听老刘他们的,他自己成绩不好心里才有怨言呢,我们这些可是很喜欢城主开的那些课程的!”
“对,只有学了那些数学和力学才知道里面的结构,就像是那个钟表,里面涉及了很多力学知识。以前怎么想也想不通的道理,现在学了那些课程以后脑子都聪明了不少。”
钱珍娘面有余怒,直接放了狠话说道:“哼,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懈怠懒惰,不想读书上课!我告诉你,好日子可到头了!现在岚县大开城门,晔县和岚县底下的村子里有的是愿意吃苦能学习的好苗子,城主也说了,下个月就开始往各个村里招生,到时候宣传员往各个村子里一跑,咱们研究院可就人满为患了!我只能说,研究院这里只有这么大的地盘,这里庙小,容不下那么多大佛,干不了的,考试永远都是后面几名的,干活偷奸耍滑的,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此话一出,研究院的人全部都愣住了。
咋的,研究院还要扩充人手啊?
那这样一来,他们中有些人势必要被逐出研究院啊!
一时间,研究院里的匠人们全都紧张起来,正要让钱珍娘说个明白,却见那人已经坐上马车带着十几个村的村长离开了!
钱珍娘坐在马车上,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村长们屏气敛神,生怕惊扰了这位气势汹汹的二当家。
不过,还是有人不怕事的。
张家村村长实在按捺不住问道:“小钱姑娘,你方才说下个月要在各个村子里招人进研究院,此事是真是假?”
钱珍娘摇摇头,“当然是假的!”
这下村子们全都急眼了,“小钱姑娘,这是为啥呀!我看研究院里的那些人也不咋勤快,为啥不从我们村里直接招人哪?”
“对呀,我们村的小伙子,有的是比他们手脚勤快,还勤奋好学的。干啥要让他们这帮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就是就是,俺们乡下的那些个木匠石匠本事不比他们小,做的东西也不比他们差,凭啥不要我们呀?”
钱珍娘环顾一圈,连连叹气,“还不是时候啊。村长们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岚县一直关着大门,那流言是越传越凶,有的说我们城主吃人,有的说我们城主是个三头六臂的妖怪,就说这次我们好心好意的让底下的村子们来人学习堆肥的技术,结果呢,没几个人配合,都说我们是骗人的!还差点跟我们的宣传员打起来!唉,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就算城主觉得研究院里的那些人是有些不成,但也没法子,先把他们就这样一日三餐的养着呗!”
这话说得村长们脸上一阵臊。
他们入城前,不是正说那城主的坏话吗。
不过这刚转了一圈,他们就已经明白了,这位山大王还真是与众不同!
关键是,出手还豪气啊!
几个人正要劝说钱珍娘改变主意,却听见一阵铃声响动,似风铃般清脆连续响了好几声,紧接着他们就看见街上莫名其妙多了好多孩童。
孩童里男的女的都有,他们虽然年纪不一,却都背着一模一样的书包,一阵欢声笑语,互相追逐着从他们马车前而过。
“这又是……”各位村长们已经看花了眼,“这是下学了?怎么这么多的娃,这里面咋还有女娃?”
钱珍娘便笑着解释道:“诸位怕还是不知道吧,从上个月起我们城主就开始推行全民教育了,岚县县城里一共开设了十个班,其中五个班全是娃娃,甭管男的女的,只要年满七岁都得进学堂。另外五个班则不分男女老少,只要你想出门做工,那都得上我们的扫盲班。”
初初进城的村长们已经完全找不到北了,这岚县变化真是太快了,快得让人应接不暇,让人几乎都快忘记曾经那个岚县是什么样子。
“扫盲班又是啥,全民教育又是啥?”
“是我们城主新推的政策,就是只要岚县的老百姓,都得去上课,不过是免费的课,还包一顿饭。你要是学得快,还可以去当老师,三十文一天呢。眼下我们城里好多百姓都已经能认字了,以前东边小水巷子那个赵大娘你们认识吧,五十多了,这辈子都大字不认识一个,最开始被我们城主强行抓过去读书,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十几个老头全都竖着耳朵听。
还有配合搭腔的:“怎么着了?”
“哟,那赵大娘只学了十几二十多天,人家就把拼音给认完了!现在已经是扫盲班的老师了,每天就上两节课,白得三十文钱不说,走到哪儿都被人叫一声赵老师呢,可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