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演技上身(2 / 2)

人比以前更稳重了,性格也更泼辣了,就连说话做事也变得成熟了许多,想来徐振英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一定是徐家祖宗保佑,才让她女儿死而复生,甚至还学了一身本领回到她身边。

假以时日,她一定要回乡祭祖,点上十几挂炮仗,感谢徐家列祖列宗保佑。

可苗氏终究是忍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儿,你实话告诉娘,你真的当官了?当了多大的官?你们那儿允许女人当官?”徐振英刚要张嘴,偏苗氏又兀自摇头,强忍好奇心打断她道:“莫说莫说,万一泄露了天机惹得阎王爷生气把你收回去怎么办。莺儿,你记住了,这些话你不能对任何说,要一直守口如瓶,将这些事情带到棺材里去。”

“这是自然,除了娘我谁都不会说,我还怕他们把我当妖魔鬼怪拉去一把火烧了呢。”

苗氏瞬间变身护犊的母鸡,恶狠狠道:“我看谁敢!”

得了徐青莺保证的苗氏,心头阴霾尽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焕发新生,心中甚至开始暗暗想着,她家女儿去过地府一趟,说不准学的都是一些法术,本事不知道比他们这些凡人高出多少,以后定要多多听取青莺的意见才是。

这样一想,她也开始相信徐青莺说的那些物资会回来的话,心里竟开始美滋滋的,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即使流放到了黔州,凭她女儿的本事,还怕把日子过不起来?

到了中午,大部队开始例行休息,刘结实又只甩给他们一小袋粮食,他自己则吃的是徐家的干粮。

徐家众人这几日脾气已经被磨没了,长途行路本就疲惫,加之睡不好,又不能沐浴,一个个都形容狼狈,犹如叫花子般披头散发,此刻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认命的把粮食一收,便架起锅来煮东西。

此时,已经是流放的第六天。

队伍里大部分人的干粮已经吃完,要么得到下一个城镇上采买,要么只能烹煮随身携带的粮食,要么就只有靠山吃山,去采摘一点果子或是野菜果腹。

大伯母提溜着那一小袋粮食,脸上也没了表情,倒是徐德远冷哼一声,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徐振英,“六丫头,你不会信誓旦旦说五天内刘结实一定会把东西还给我们吗?为何现在我们一大家人还在挨饿受冻?”

“二伯父你慌什么?”徐振英盘腿坐下,语气不卑不亢,“这才第一天呢。”

“呵,被逼着签字画押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慌。怎么,老三,这二十两的债务是打算全部算我们二房头上?合着孝敬母亲就我一个人的事?”

“二哥说的哪里话。”徐德远被这么一激,立刻表态道,“这二十两自然得我们四房一起分担。”

大伯母立刻跳了起来,随后她又意识到了不该自己出头,只瞪着二房众人,又咬牙切齿的暗中掐了徐德池后腰一把,徐德池哪里不懂,当下喝道:“三弟这算盘打得可真精,赊账的事情可是六丫自己个儿答应下来的,她一个女娃,张口便是二十两,回头却让我们每家出钱,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大伯母这才跟着附和道:“说得好像谁不孝顺娘似的,那是钱的事情吗?!什么驴车要二十两,那分明是李秀才敲诈咱的,咱就不该答应!若是让我去讲,别说二十两,就是二两银子他也别想拿到!依我看,这多出来的十八两就该三房填了去!”

徐德远很难得有一次觉得黄翠娥说得有道理,他听得是频频点头,尤其是看见徐德贵那紧皱的眉头,心中愈发得意。

徐振英淡淡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扫全场,莫名给人威压之感:“既然大家要分得这样清楚,那些物资都是我拿自己亲事换来的,严格说起来也跟你们无关。可我想着,大家是一家人,何必什么都要算计,也平均分给了几房。”

一番话瞬间说得大房和二房无言以对。

徐振英趁热打铁道:“既然大家对这个分配方案不满意,没关系,我们可以推翻了重来。二十两银子我们三房给了,但要回来的物资,也与你们无关。这样大家还有意见没有?”

“那怎么行?!”黄翠娥当下叫出声。

徐振英一双厉眼瞥过来,略提高了音量,给人压迫之感,“那依大伯母的意思是,最好二十两银子我们三房出,三房的物资也分给你们?”

黄翠娥自知无理,见徐振英似生气了,缩了缩脖子,暗自嘀咕道:“鬼知道那些东西能不能拿回来。这么牙尖嘴利的,怎不见去对付刘结实,只知道窝里横的死丫头。”

黄翠娥哼了一声,拿起那袋米,又把气撒在二房唯一的庶女徐明绿身上,喝道:“愣着干什么,让我一个人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还不快去捡柴生火做饭!还当你们在汴京城里当姨娘小姐哪——”

徐明绿心道:大伯母真会挑软柿子捏,不见喊连氏生的那几个女儿,偏只喊她一个人,分明就是欺负她们母女二人不受宠罢了!

黄翠娥心里憋着一股气,等别人吃完了,好不容易借了人家的锅,她负气的将糠米倒进锅里,一边搅拌一边气呼呼道:“吃吃吃,撑死你们几个——”

话音刚落,便见一高大人影投了过来,小黄氏抬头一看,没差点吓晕过去。她手里的木棍一丢,这下全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反而露出卑微讨好的神态,“赵班头,您怎么来了?”

那赵班头凑近,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随后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就吃这个?你们的行李干粮呢?”

黄翠娥心中咒骂了一句,不是你们这帮狗东西抢走了吗。

她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低头哈腰道:“赵班头,我们的东西都被刘解差收走了,他说按律流放犯人不得藏有私产,这几日我们吃的都是他给的一袋粮食。”

赵班头神情紧绷,上前一步,用手指搅了一下米汤,随后“呸”一声全部吐了出来,“这什么东西,这是人能吃的吗?去,把刘结实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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